摄政王府邸内院门口,骤然光影一散现,时吟抱着古瑟现了身。
然,刚现身,一股血液上涌,血腥味呛得他低咳了声,涌上来的血毅然吞了,但嘴角还是流现了一道血迹。
他也不顾,稳了稳身形,将手上往下坠的古瑟往上抛了点,迈开步只管急往房间去。
“去传御医!”
碰到路过的下人,冷命令了句。
看到脸色阴沉、急匆匆的主子抱着一血淋淋的人,下人吓得懵了秒,慌奔了去传大夫。
御医传来时,时吟正用灵力在替古瑟去痛。
经管家引入房间,看坐榻边带了一身血,大冷天却脸颊额角冒着汗的时吟,御医屏住呼吸傻愣了几秒,激灵的颤了下。
又骤然回神慌躬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王爷,您都这样了,还在这替人治伤,省的又昏迷了哦……”
御医倒也胆大,躬身上去拿开了时吟正放古瑟胸口半空治疗的手。
时吟脸色苍白,脸颊汗流了下来,额头更是冒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会儿倒也没生气,他沉默着往后坐了点,让了位置来,无神的目光落在御医面上。
“他全身是伤,指甲被拔了,十指连心,你尽量轻点!”
对上时吟血红的眸子,御医倏地眸眼瞪大,僵了。
然,再听到时吟沙哑微颤的嗓音时,瞪着的眼睛瞪得跟个灯笼似的了。
他瞪着眼睛茫然的盯了时吟那么几许。
“……欸,是,是,臣晓得!”
这,王爷,于面前的人,怎得这般上心,那……声音都心疼哑了?
还有那眼睛,怎的突然成血色了?
御医被时吟异常的模样吓得冒了身冷汗。
他在心底呼了口气,然后跪到了榻前,打量了一遍满身是血的古瑟,颤颤巍巍的道了句。
“叫人备温水,剪子,纱布!”
御医大概瞄扫了眼后,心都搁嗓子眼儿了。
吩咐后,便去倒腾自己的药箱。
时吟瞄了眼候着的下人,下人欠身慌下去了。
——
清洗的温水来来回回的换,大概换了十来盆。
御医一身都汗湿了,大气都不敢出。
特别是时吟坐边上盯着,那眼神就如一把利刃悬自己头顶,仿随时都会掉下来削了自己的脑袋。
古瑟指上的伤时吟没有让御医处理包扎,其他伤口处理好后,是他亲自细细轻轻处理的。
御医在边上看着,汗湿了鬓角的发,额头更是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倒不是怕自己没处理好被罚,而是……时吟生怕他的人疼,处理的太细致。
乃至……他在边上躬着身子站等了那么久。
从上午等到快夜幕。
“你下去吧,今日份辛苦了。”
替古瑟包扎好手指的伤,小心翼翼轻摆好,替其盖撵好被子,时吟视线就落在古瑟苍白的脸上,无神的同御医道了句。
御医望着时吟犹豫了几秒。
“王,王爷,你的伤,微臣也替您瞧瞧?”
担心的斗胆问了句。
时吟没有立即反应,他坐古瑟床沿,沉默了片刻,御医方见他幽幽扭头,无甚涟漪的眸色落在他面上,看着他眼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了他许,吓得他脸色变了一变。
“不用,这伤,你不会治,下去吧,让府里的人送送。”
结果时吟只静默的道了这句,然后扭回了头去,视线落了床上的人儿身上。
“……”
好吓人!
御医惊得懵了懵,盗了场虚汗。
“欸,是,是,谢王爷,您……多保重身体!”
御医恭敬点头作揖后,然后背着自己的药箱随侍女下去了。
时吟始终没动,无神黯然的视线一直落在古瑟面上,仿于他世界突然塌了般。
或许,世界塌了他还不会这般神色。
御医走后,听雨从屋外走了进来,在时吟面前拱手低头。
“公子!”
俨然低唤了句,唤的有些心虚。
“是谁?”
时吟头也没回,就盯着榻上的古瑟问的安静幽沉,嗓音沙哑,仿无风无浪的死潭。
听雨听着,私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是……是昭雅公主的准驸马,司马赫。”
闻言,时吟倏地蹙眉,眸色一冷,眯眸盯着古瑟脸颊上那道不深不浅的鞭痕。
片刻。
微抬眼望着夜色已笼下,簌簌飘着雪的屋外。
“去让人准备粥跟参汤、及汤婆子,还有沐浴的水,之后便去休息吧,明日将人带府上来!”
时吟话语没有涟漪,安静清冷,透着股比寻常还冷的冰凉寒戾。
仿屋外万里静谧死寂的萧雪,冷静得让人窒息。
听雨心底骤然寒戾的抖了下,抬起眼皮瞄了眼,犹豫了秒,即低头拱手。
“是!”
应着后退了几步,出去后掩紧了房门。
听雨走后没多久,有下人送了沐桶跟热水来,待他们都退下后,盯着古瑟的时吟沉深的叹了口气,才去沐浴。
褪去衣衫坐了浴桶里,抬着手盯着自己手心的伤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