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已经升到高天,牛有铁估摸大概到了中午的什么时候,这年代农村人没手表,因此看时间只能看太阳的高地。
“嘘!!!”
此时窑门口,牛永禄急的直朝牛有铁摆手。
“干啥呀这是!”
牛有铁一脸懵逼,不过按父亲意思站定脚跟,他环视院内,好半天才弄清楚,原来父亲和他俩孙子正在扣麻雀。
大核桃树下,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竹筛,一根端头绑有绳套的短木棍将竹筛撑起,绳套另一头抓在父亲手中。
筛子下撒了黄灿灿的玉米糁,一群麻雀啄得正欢。
“嘿!”
牛永禄嘴上猛一用力,牵绳被他的手扯动,筛子一瞬间扣了下去,同时惊的麻雀哗啦一下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有的在地院上空盘旋两圈最终落到核桃树上,有的则直接向远处飞去。
“快,快去看。”牛永禄急的大喊一声。
然后大庆和二庆迈着小短腿跑上去看,牛永禄紧随其后,赵菊兰也好奇跟了上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不停地嘟囔,“你爷仨糟蹋了我多少玉米糁,都够做一顿饭了知不知道。”
“爷,阿爷,我感觉筛子里有麻鸟在飞。”大庆激动地瞪大眼睛喊。
牛永禄急道:“你先别急,等爷来弄。”
二庆等不及,小手扣进筛子缝,那么一抬,呼啦一下,五六只麻鸟给放飞了出去。
“看……看……我就知道,你要把你达头弄飞,这下美了!”牛永禄气的发呱道。
“俩烧不煎!你爷给你说甭急甭急……你就急的,没碗端了啊?”赵菊兰也很无语,一腔期待感瞬间落空。
大庆二庆一脸懵逼,还在仰起小脑袋瞅着麻鸟飞去的方向。
刚刚发生了啥?
“这爷孙几个可真行。”牛有铁哭笑不得。
随即他二话不说拾腿进门,来到窑门口,想也不想,呼啦一下就将一扇门抬起给卸了下来。
在这家中,他虽不咋顺眼,但好歹还是掌柜的,卸个门扇这种小事不用跟谁商量。
赵菊兰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问:“牛有铁好端端你卸窑门干啥?”
“我弄个事。”牛有铁闪烁其词道。
“弄啥事?莫名其妙你。”
“弄……打个狼。”
“打狼?”赵菊兰心里一急,“狼又来了啊?”
她知道村子里最近来了一群狼,整天盯着附近几家人的牲口,其中有一家人的牛崽子差点被咬死,虽然有人打退了一波,安静了一段时间,但狼又跑来就不奇怪了。
“嗯,来了。”牛有铁不慌不忙地回答。
然后他把卸下来的门扇扛在肩上往门外跑。
“你拿门扇咋打狼呀?”赵菊兰不解,但这男人一天了都这么不人不鬼,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回头喊牛永禄,“达,你快跟有铁去,他说他要打狼,你快跟着去,这死人今天一下就折腾了个不停,早上打獾子,中午扛个门扇就要去打狼,下午会不会又要去打老虎呢?”
“去哪打狼?”牛永禄一听慌得一批。
“不知道。”
“哦!”牛永禄没再管筛子里的事,转身就往门外跑。
赵菊兰急急忙忙跑回窑,扛了一把撅头跑出来,喊道:“达,你咋空人去呀!你快回来把撅头扛起。”
牛永禄给催的脑子都不运转了,“对对,你瞧你急的。”
“你才急哩!”赵菊兰瞪了老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