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对仗”。
麻油村这一带猎户习惯把打猎叫“打牲”,打牲过程叫“打仗”,打仗时互相对话叫“对仗”。
“跑完了?”
“完了。”
“倒下几只?”
“两只,一只还没有死。”
“弄它。”
紧接着,牛有铁就听到门外传来刀具砍断骨头的咔嚓声,同时伴有凄厉的嘶吼,那声音很快消失。
“快下来抬,脚步子放麻利点。”
随后便是一阵抬狼的声音。
过后,大门外便恢复了寂静。
牛有铁缓缓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赵菊兰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
“达,狼呢?”大庆跟出来,好奇地问。
“狼被人拿枪打跑了。”牛有铁笑着回答。
“可是我还没打。”大庆有些委屈地道。
“你打啥呀你,还不快滚回去,狼把你叼走哩。”
赵菊兰听到大庆声音立马来气,然后想也不想一把拧住了大庆耳朵,把他拧回了院子。
牛有铁观察四周,不见动静,便也跟着往回走。
可刚走两步,他就感受到了异动,他立刻转身走回去,远远,他看到靠墙的雪地里有一道暗影移动。
“难道……它受伤了。”
这是猎人直觉使然。
这样想着,他脚下加快了速度,对方还在缓缓移动时,牛有铁猛将长枪刺出,噗呲一声,枪头稳稳扎入皮肉中。
“这枪真不错。”牛有铁心中惊叹,感觉像针刺豆腐一般。
很快,黑暗中就发出下水管被疏通了的咕噜声。
牛有铁心中一喜,将矛抽出,又直刺一枪,直至那咕噜声消失他才停手。
片刻后,牛有铁将矛拨弄试探,依然没有动静。
“他娘的还白捡一个。”牛有铁有些得意。
然后他拽着一条腿拉回了院子。
靠院墙暗角放下,厨窑门口,他听到大嫂嚷要回家,肉也不再吃了,又因为害怕被狼袭击,不住地悔恨叹息,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跑来吃狼肉了云云。
牛有铁走过去安慰说:“大嫂子,别怕,狼都跑了,我送你们回去。”
“我跟我娃他达一起去。”赵菊兰挣着说。
看赵菊兰这么积极,语气又不可违抗,牛有铁便不作辩驳,让老爷子和黑球在家守门,他和赵菊兰一起送人。
一路上都很安静,牛有铁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折返回来后,发现老爷子已经在忙着剥狼皮了,老太手里端着煤油灯照亮,一边好奇吧啦地观看。
“他可真是眼尖。”牛有铁暗中嘀咕。
“牛有铁,这头狼是你刚刚打的吗?”牛永禄好奇地问。
“是我打的。”牛有铁随口回答。
“啥?你打的?”赵菊兰捅了牛有铁一拳,愣住,片刻后才说:“你这死鬼你啥时候打的啊?我咋没看到?”
牛有铁笑了笑,说:“我说我白捡的你信吗?”
“啥?还白捡的?”赵菊兰瞬间给弄的哭笑不得。
“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你慢慢想吧,我先回窑吃肉。”
赵菊兰原地愣了片刻,刚刚就屁大一会功夫……不过最终还是半信半疑地走了进去,端起酒杯不屑道:“你光吃不喝两杯呀?”
“喝啊,来嘛。”牛有铁端起杯子与她碰喝。
赵菊兰刚想说什么,牛有铁立刻抢先道:“明天镇上是不是有集?”
“有啊,你又不知道!”
“知道,我只是确认一下,正好明天咱去赶个集,顺便买些粮。”
“嗯,粮必须要买,屯里一粒麦子都没了。”
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这球人,你咋突然关心起粮食了?家里的事,我看你从来都不管的嘛。”
牛有铁绕过问题,直接问:“现在买粮是不是还要粮票?”
赵菊兰道:“我听人说粮票好像取消了,可以直接拿钱买,但具体不清楚,明天去街上了问问就知道了。”
牛有铁点点头,同时他心想,顺便去看看猎枪咋卖,自己这装备,还差一杆好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