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嗯?”
牛有铁心里一阵邪乎,自己吃着碗里的狼肉,耳朵里又听到“狼来了”,这不搞笑么?
不过他还是本能地将院门关上,然后急匆匆回到窑门口,把碗往赵菊兰手里一放,操起长矛就折了回去。
“狼咋又来了呢?”赵菊兰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想起几年前隔壁村一对奶孙被狼叼走啃到只剩一堆白骨的事情,她心里仍然有阴影。
看到厨窑内老老小小吃的正香,她一下子就没胃口了,甚至感觉碗里的肉有种邪恶的气息。
本想提醒他们一声,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免得搞出个“狼来了”的笑话。
她将两只碗又放在窗台上,进窑从门背后抓了捅炕棍然后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你跑来干啥?”牛有铁回头道。
“我来帮你呀。”赵菊兰瞪了牛有铁一眼。
看到对方把捅炕棍攥得死死的,下半截抵到自己的腰上抖抖索索,牛有铁竟莫名感到欣慰,顺嘴问:“你这么害怕还跑来……”
“得了吧你,快看外面啥情况,前些日子就有人说狼来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来了。”
“前些日子?”牛有铁好奇问:“前些日子是啥情况?”
“你不知道呀?”
牛有铁确实不知道,他大脑中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自己要是能早重生些日子就知道了,但重生这件事不能外露,他于是象征性“哦”了一声。
赵菊兰没有多想,开口说道:“前些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咱地庄打狼,每天晚上枪声一直在响,我听人说是因为三大队有人打死了几只狼崽子。”
“哦。”
这时有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牛有铁赶紧凑到门缝中去看,在他眼前距离大门口不到二十米远处,他看到一群狼簇在一起,一双双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呈现出幽绿的光,远远的看去,就跟一堆绿宝石点缀在了黑暗里一样。
“在哪里?”
“现在都蜷到牛有铁家大门口了,快过来。”
“好,守好,马上过来。”
“这些人是谁呀?”牛有铁好奇地问赵菊兰。
他对他们的声音就跟对牛从军的一样,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赵菊兰来不及多想,告诉了牛有铁,“咱大门口拿手电的那个是姚进富,大碾场上说话的应该是姚进财,应该还有刘耀兵,他们一直都是一伙打牲。”
“哦。”牛有铁终于有了点印象。
原来是这几个货,村里人经常称之为“麻油枪客”,打猎很厉害的意思。
“他们想围着打它们吗?”赵菊兰好奇地问,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打猎,但这一刻还是挺崇拜他们这些会打猎的人,包括自己男人,都太帅了。
“肯定是要围起来打的。”
牛有铁说道:“咱家门前这地势你也看到了,左右两边是涧墙,后面一条窄坡,一个人就能守死,门前虽然敞口,但被他们追赶,它们就是想逃也没法逃了。”
这时拿手电筒的姚进富突然叫道:“门口有人没?离远点,我要放枪了,打到不管。”
一贯的冷漠口气,牛有铁太熟悉了。
“快闪开。”
牛有铁一把拽住赵菊兰,把她拉到墙背后去。
紧跟着,枪声就从四面八方“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有细碎的铅粒冲射出来,像雨点一样击打在门板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啊呀!姚进富你把我家门板打坏啦!”赵菊兰急的大声叫嚷。
厨窑内,听到激烈的枪响后,所有人都惊住,然后端起碗跑了出来。
“狼来了。”
牛永禄猜到后大喊一声,然后他抓起撅头就往东窑跑,听到窑内的牛哞哞的叫他才松了口气。
“狼来了?”
“狼在哪里?”
“狼咋跑这来了?”
“狼好像在我四达家大门口。”
地院内,杨宝凤娘母仨开始激动地嚷嚷起来。
大庆和二庆听到枪响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碗里看到肥肉了一样更加兴奋。
“打狼了!打狼了!”
俩小家伙嘴里嚷嚷着,手里抓起弹弓就往大门口跑。
“大庆,你跑来干啥?快滚回去!”赵菊兰急的骂道。
但大庆哪里听他妈的话,弹夹上夹一块土疙瘩,感觉自己就像扛了枪一样威猛。
二庆很快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见俩小子皮顽不听话,赵菊兰只好先把二庆拉到怀里,急忙对牛有铁说:“你快,快把大庆拉住。”
牛有铁一把拉住大庆,把他拽到墙背后,然后像小猴子一样牢牢箍在怀里。
“大庆你耳聋了吗?没听见外面在放枪,你想死啊你!”赵菊兰不停地咒骂着。
这时姚进财弟兄几个又开始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