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纸船穿过山间朦胧的云雾,落向天涯山的山脚处。
似一阵清风拂过山林,吹动枝叶碰撞作响。
纸船绕开交织错落的枝干,停在一条从山上流淌而下的清澈溪流边上。
一黑一灰,两道身影从纸船上一跃而下,踏上坚实的地面。
宁言捋平自己因为久坐遍布褶皱的衣袍,然后抬头环顾周遭。
他操控纸船落下的位置,是山脚处一片葱郁树林中,鸟兽虫鸣,溪流清响,是一处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他享受了一下此处清新的气息,旋即视线依山势向上攀升。
依稀能瞧见一座斑驳青石铺就的狭长石梯,蜿蜒曲折,顺着山路,一直通往林叶掩映的天涯山上。
“我们要上山吗?”阮画桡见宁言视线落在石梯上,小声问道。
“先不上。”宁言微微摇头。
虽然他此行目的正是天涯山的修士秘藏,但既然已经得知此山已经是某个门派的山门,那就不能轻易行动了。
他将身子转过来,目光追随顺山而下的溪流,一路向前延伸。
能看见一座人烟稠密的集市,世俗的烟火气缭绕其间。
“我们去集市逛逛?”宁言提议了一句,看向站在身畔的阮画桡。
阮画桡嘴角微抽,心想你看我干啥,搞得一副征求我意见的样子,你要去做什么去哪里,我难道还敢反对不成?
宁言也确实没有征求阮画桡的意见,言语说罢,就自顾自朝远处的集市行去,将阮画桡撇在原地。
阮画桡看着宁言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有些犹豫。
她抬头看向光影斑驳的山林,能感觉到那座高山内蕴含的庞大灵气,仿佛只需溢出一滴,就可以将她碾成粉末。
一股冷风吹过林子,刮动了地上的落叶,也让阮画桡下意识感到一丝凉意。
她银牙一咬,不再原地踯躅,转而迈开宽松黑袍下的小腿,追上已经走远的宁言,亦步亦趋,紧紧缀在男人身后。
这座山脚下的集市占地不广,但人烟密集,一幢幢房屋在几条青石板路上两侧拥挤地堆在一起,每幢房屋至少都有两层,每层都有挂上门匾的商铺,铺面皆不大,但客人络绎不绝。
这些有世俗旅客和行脚商人,也有还未超凡脱俗的炼气修士。
“你来这集市干啥?”
阮画桡跟在宁言身后走在集市中央的道路上,一边张望叫卖的糕点摊子,一边好奇地问宁言。
“来集市当然是要买东西。”宁言语气颇为随意。
“这里也没你需要的东西吧?”阮画桡快步走到宁言身侧,歪着头看向他,圆圆的瞳孔内满是疑惑。
宁言在石板路上站定,回首盯着一身宽袍大袖的阮画桡,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你瞅啥?”阮画桡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双手抱怀,目露警惕。
“你平时都这么穿?”宁言问道。
“是啊,我是贼啊,当然穿能塞的衣服了。”阮画桡抖了抖宽松的衣袖,觉得宁言是在明知故问。
“那就先别当贼了。”宁言视线落在右边一家成衣铺子,透过门窗,依稀能瞧见不同工艺布料的女子衣裙。
他旋即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