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似有似无的灵气涟漪,从二人身上荡过。
宁言能看出来这是护山大阵正在查验他们,是否符合天涯派设定的规矩。
阮画桡则是没看出来,见有灵气扫过来,第一时间是摆出防御架势,然后催动体内灵力,想要将这股灵气涟漪堵回去。
不过这举动被宁言按住了。
“没事,一会就消失了。”
宁言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踏着蜿蜒曲折的青石梯拾级而上。
晨间的山道湿润清冷。
薄薄的晨雾延山势蔓延,掩住了郁郁葱葱的林叶,但好在随着时间过去,日照范围越发广袤,这山间的薄雾终究被温煦的晨光驱散,露出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座宽厚的石台。
台上人影幢幢,男女老少皆有,齐齐望着几丈外的天涯派山门。
那山门刻着天涯派三字的石匾下方,十多名着湛蓝袍服的天涯派弟子,昂首挺胸,迎着山风立于青石梯上。
天涯派弟子身前,摆着一张长桌,桌面左侧摆着纸笔,右侧摆着张瓷盘,盘上静静躺着一只纸鹤。
一群年轻人正排在长桌后面,一个个等着登记人名和出身。
阮画桡瞧见了这幕。
尤其是看那名负责登记的天涯派弟子在那里仿佛衙门问话似的,常年当贼已经习惯遮遮掩掩的她,下意识生出了退却之意。
齐腰襦裙下的纤细小腿,渐渐开始往后退。
但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阮画桡抬起头,就看到一对明镜止水般的瞳孔。
那人虽然面无表情,但阮画桡能清楚得感知到那股明显的意味——让她过去。
阮画桡不敢拒绝,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队伍最后。
宁言则走向石台边缘,那里站着这群年轻人的家中长辈,看面相普遍年龄都偏大。
年纪轻轻的宁言走进这个队伍时,这群人无不侧目。
“这么年轻不该去排队参加入门考核吗?”
“难道他没有炼气?”
“你傻啊,没炼气怎么走上石梯的?”
虽然修行界青春长驻颇为常见。
但跟炼气修士无缘,炼气阶段只是做到比常人强的延寿,但外表衰老却是避无可避,除非使用养颜丹药。
所以这些陪家中子侄上山的炼气修士,面相基本都已经年过四十了。
当二十岁左右的宁言站进来,就显得颇为扎眼。
宁言对身旁这些人的低声议论充耳不闻,他只是静静看着正在长桌前排的长队。
几十名年轻人如长蛇般排在长桌前,其中阮画桡因为上山时间较晚,排在最后。
至于那位卯时,天光微亮就启程出发的寒蛟帮少帮主,穿着褐色衣袍的少年,则排在队伍靠前的位置。
宁言看着这位少帮主,回想起之前那位隐藏修为的中年男人。
那位一个人溜去哪了?
他视线远眺,越过飞檐斗拱的山门,落在那薄雾中的山巅。
那里好似有股厚重的灵力,正在慢慢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