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王氏见了,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可她目的还没达到,只能硬下心肠,继续道:“你没做啥!不是逼到那份上,你连自己都顾不住。
这话,我说的一点也不亏心。
你也这么大了,也不是没脑子的。
你想想,就凭你们母子那每月八十斤粮,是能吃饱了。
但一辈子这么长,就凭那点粮食真就这么过了?
要知道咱们乡下人一辈子也不是没大事。
盖房、娶媳妇,你可想过这些没?
就凭你们孤儿寡母的,以后你去那儿弄那么多钱来办这两件大事?还是你压根没打算办过?
何况伯书眼看还要读书呢。
你们兄妹三人不管多少都认得字,到伯书这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
咱们人穷志不能穷了,要不然你有啥指望?
这样的话能不花钱?
是,你家他大伯是个大气的,一多半把这些事就给管了。
可他如今也年过半百了,他还能管几年?
说的难听的,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的,伯书就不念了?
再一个你得了人家的济,你好意思不报答?咱可是穷人,没钱没势,恐怕到时候只能以命相报了。
你真舍得把你儿子的命豁出去?”
不能!
“娘!我去!”
刘二女立时哽咽叫着,一下子扑进老娘怀里。
刘王氏拍拍她的头:“求人不如求己,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我过了这大半辈子,啥也没明白,就明白这一个道理。
哭吧,把不高兴都哭出来。你要相信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
一时,刘二女哭够了。用水洗了脸,母女两人重新坐下。
“娘,我可怎么说呀?”
刘二女发愁。
按规矩,她现在还守着孝呢,回娘家都不容易更别说去那么远了。
还有虽然他们过继出来了,但出门一趟总该跟长辈们说一声。
“这还不简单?”
刘王氏早打算好了:“今年年中,你婶回东边老家省亲,回来给我捎了信儿。说你大哥亲爹的坟被水冲塌了一角。
你大哥早就想回去修坟,只是因为你嫂子怀着身孕呢,便耽搁下来了。
如今正好有了借口,不过需要咱们拐一道弯正好把坟修了。”
这就好!
刘二女放心了。
修坟可是大事。按说轮不上她一个出嫁女,还是前窝后窝的女儿出面,可大哥体弱多病是亲朋好友都知道的,让她一起天经地义。
谁都别想说二话,而路上有大哥陪着,也能安全些。
如此真是两全其美。
当下计定,母女两人开始分开行动。
刘二女将张伯书找回来,将出门的事说了。
当然是说的去修坟,其他的她现在真说不出口,能拖一天是一天。
张伯书还没跟母亲分离过呢,自然不愿意,刘二女连哄带骗好半天才罢休。
刘王氏回去后,刘东夫妻立刻来问。
这些事瞒不了。
刘王氏也知道他们不敢往外说。
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两人皆愣住了。
他们真没想到刘二女还有这份往事呢。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娘,这么说再过几天我就有一个当官的妹夫了?”
石舅妈想到这点,真个人兴奋不已。
“哪有那么简单?”
说实话对这门亲事刘王氏根本没信心。
她只是因为一来这对刘二女来说是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有机会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希望赌一把。
二来也是让刘二女长点见识。
每天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人都傻了。
“没发生的事谁说得准?我跟女说好了,伯书这两天就交给你了,你受累一下可看好了。”
“娘放心吧!”
石舅妈当即说道:“我求之不得呢。娘只管放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伯书来家能给她看孩子,她腾出空儿来家里家外的伙儿就都做了,就不耽误他们出门。
“那好!就这么定了。”
刘王氏一锤定音,又吩咐明儿刘东去县城订车,再顺便告知张家元夫妇一声。
把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