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的春
所到之处,亦是万物复苏的光景。
羽化一半的蛹,每当蛹出于化蝶中的时候,柔软纤薄的身体会随着呼吸粘稠的蠕动,直到羽翼的颜色伴随春意的到来充满整个虫蛹。
从那时起,每一次翅膀的扇动,每一刻优雅的飞舞,每一个花丛中的停留,都为这个末冬笼罩后的沉寂的世界带来新一轮的媚绿。
而它们携带的花粉,是给予绿茵大地最芬芳的礼物。
蝴蝶,人们称它为春天的使者,是驱散了严冬的战士,是使花朵盛开了的园丁。
蝴蝶是如此的光鲜亮丽啊,美丽到纯真的少女追逐着想要把它挂在头发上,阔绰的收藏家挥金如土的般的把它制成标本,高洁的学士又希望它永远停留在自己的指尖上,静静的欣赏着每一次独一无二的翅膀如同稚嫩的花蕊一样绽放...
但没人会在意那深藏在阴暗土壤的幼虫,也没人会在意在严冬中那微微蠕动的虫蛹,也同样没人会在意经受不足寒冬的蝶儿坠落在地随后便被蚂蚁们分解殆尽。
当然,被蚂蚁分解殆尽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以另一种方式度过了寒冬...只不过那不是蝴蝶们它们喜欢的方式而已。
四季更迭,似乎它们遵循着某种无法言表的程序又或是一种难以捉摸的规律...
从寄托绿色,到蚕食绿色,再到释放绿色,最后它再创造绿色...
如此奥妙的循环,就这样在历史的长河不断演绎着地球生命的奇迹与绿意永葆青春的奥秘。
纵然曾经遍布各大洲数量又庞大的爬行动物们称霸了地球数万年之久,却已经永远被钉在了博物馆里成为被展示的骨架,如今的我们只能从一旁高挂的牌匾中看见一段无力的文字来证明着那些不可思议的爬行动物们的存在。
而蝴蝶,难以想象的挺过了冰河时期的严寒之冬,并在冰河消退之后,跟随着大地复苏后的第一阵春风携带来了明媚的新绿。
凛冽的寒风并不会阻止蝴蝶们“光荣”的使命,它们仍不知疲倦的穿梭于丛叶之中,将那份打包好的珍贵“春意”递送给每一朵“嗷嗷待哺”的花蕊。
此时我又想起了另一类生物,一类与蝴蝶它们高度相似的生物——飞蛾。
民间常常歌颂着飞蛾扑火的勇气与无畏,而飞蛾们却又跟蝴蝶们一样,它们其实都没有所谓“崇高”的使命,无非是人类寄托于它们身上的某种“幻想”,飞蛾扑火,只是飞蛾们的趋光性在驱使着,可它们对于“光明”的的渴望又何会输于蝴蝶传粉的“使命”呢?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会去喜爱飞蛾罢,飞蛾它们既没有五彩斑斓的飞翅,也没有蝴蝶那样无与伦比的身躯,在人人歌颂蝴蝶的同时,飞蛾却被冠上了众多的“恶名”,以至于它自始至终都不曾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然而,飞蛾却也真真实实的传播了花粉,那些毫不起眼的飞蛾们“也曾在它迷茫的追寻着光明的途中,创造了那片本应属于它们功绩里那明媚的新绿。”
在虫茧紧紧包裹的幼虫之下,那密闭和空间与不见天日的黑暗或许成为了飞蛾们短促的一生中“追寻光明”的原因...以至于那无尽的烈火完完全全吞噬了它们脆弱不堪的身躯...
春天,本应是这世间所有生物的闪亮舞台,只不过舞台上往往只有灯光被照亮的事物才会如此的吸引注意,那不曾被灯光所照耀的角落,那么“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得到观众们的喝彩....
——2023.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