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萧祁云笑。
“是,民女谢大殿下救了母亲的旧人,更是救了民女的命。”杜筠婉真诚答谢,微微叩首,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李嬷嬷祖孙俩是因为民女才有此劫难,若是因为民女而出事,这辈子民女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是真的感激!
萧祁云愣了半晌,这个娇俏灵动的小丫头,不知为何,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他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境地。
“咳咳……”萧祁云掩饰着尴尬,没话找话道,“这两人,我替你处置了吧。”
临渊受命,提起他的长剑便要走过去,把那二人吓得尿都要失禁了。
“等等等等。”杜筠婉刚反应过来,急忙摆手制止。
萧祁云一愣,但还是抬手示意,临渊退至一旁。
“大殿下,放了他们吧!”杜筠婉道。
“放了?”萧祁云拧眉,满心疑惑,“你莫不是太过心软了,此等恶徒的背后可是要置你于死地的主母,若不加以惩戒、杀鸡儆猴,日后你可还想消停?”
杜筠婉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大殿下,民女并非心软。只是不愿因仇恨让自己的心蒙尘,若他们杀民女,民女也要报复性杀了他们,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着,她侧眸望了望那两个同样呆若木鸡的“马蜂窝”,接着道:“放他们离去,民女也是在赌!赌他们会愿意承民女的恩,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让民女自己在杜府多两个助手。”
萧祁云注视着杜筠婉,一脸的不可置信:“助手?呵!一个背叛过主子的奴才,你还敢用?”
“大殿下,您方才也说了,他们背叛的是主子,可民女并不想做他们的主子,便无关背叛与否。”
“哈哈哈!笑话!”萧祁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那两人,而后言道,“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们做知己朋友?”
“各凭心意吧!”杜筠婉撇撇嘴,接着说道,“不杀他们,是为了民女自己心安。日后若是能不再为难民女,民女自然感激不尽,也不求他们能为民女做什么。”
良久的沉默,萧祁云终是叹息一声:“罢了,但你需得知道,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懂得感恩,你的良善未必能换来同等的回报。”
杜筠婉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两个马蜂窝死不了了:“民女谢大殿下!”
萧祁云更似等着看好戏一般道:“你会后悔留下他们的。”
说罢便挥手让临渊将那二人带下去。
那二人如获大赦,连连磕头谢恩,也顾不上全身疼痛,跟着临渊屁滚尿流地退出房去。
于是,这里又只剩下萧祁云和杜筠婉二人。
尴尬又惧怕之感瞬间袭来,杜筠婉赶忙朝萧祁云微微福身:“多谢大殿下!这份恩情民女一定铭记在心,只是,可否让民女见一见李嬷嬷和五儿?”
萧祁云嘴角上扬,轻声说道:“小丫头,她们二人很好,不用担心!见她们之前,先与我聊聊吧!”
聊?聊什么!
杜筠婉心里犯嘀咕,低着头、搓着手心,此时就算发生什么,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杜筠婉的神情落入萧祁云的眼眸,他不禁心一沉:“小丫头,你为何总是怕我?”
这不废话嘛!
当朝除了万岁,就属太子和大殿下是最尊贵的人。那太子乃谦谦君子,换句话说,挺好拿捏的人,杜筠婉是一点儿也不怕。
可眼前这位萧祁云,正是手段狠辣、心思深沉的大殿下,唯一可以与太子争夺皇位的人。他有那么多凶残的过往,跟着他说不准哪天就小命不保,在他身边的哪一个人不是提心吊胆的?
他居然还问“为什么怕他”。
杜筠婉贝齿轻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怯生生地说道:“大殿下尊贵无比,民女自然敬畏。”
萧祁云眉头紧皱,起身便大步来到杜筠婉面前,一把薅起这个“一身犟骨头,又满嘴恭维”的丫头片子,推着她便一把抵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