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习惯了这些新来知青的争吵,也习惯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制止,更不想知青院里再出现什么你陷害我、我举报你的烂事。
烦透了,他都有些要认命了,干脆搬出知青点算了,反正也回不去了。
黄翠珊卓一航瞪了一眼,是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回去。
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央的沈一衡,即使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他依旧是那样耀眼。
剑眉星目的男人,嘴唇轻抿,专注于手中的篾条,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自己?
周围人的排斥,心上人的忽视,还有不远处,在她看来是乡下泥腿子的一群人明目张胆的看笑话,这一切都像是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在黄翠珊的自尊心上,让她只想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
坐在沈一衡身边的江妙?江妙不就是会些医术吗?她不也没下地,比自己还白,这些人怎么就指着她说?
黄翠珊想骂江妙这个和沈一衡总是说说笑笑的贱女人,可她还没忘记前几天江妙刚救了村里小孩,现在江妙是村里的‘唯一’医生,要是针对她,不说知青里和江妙交好的人,光是村里的大娘就会冲到她面前吐唾沫。
可这口气,她咽不下!
愤懑的目光扫视一圈,忽然,黄翠珊注意到沈一衡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偏了一下,被关注着他的黄翠珊看了个正着。
夏漫!
尖锐的声音直指角落里的夏漫,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们就是针对我,夏漫不也只在第一天做了工吗,这也不止我一个没下地脸白的,怎么就说我了?”
说话间,一个充满暗示性的眼神飞向了不远处的江妙。
夏漫没想到自个坐在角落都有人找上门挑事,这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她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眼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可没兴趣当猴子表演!
黄翠珊却觉得是她怕了,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知道的消息,心中得意,故意提高了音量,“江曼,你家里不也是心疼你给你寄了钱票嘛。”
说完,特别做作地捂住嘴,“哎哟,是我说错话了,你家里要真心疼你怎么会让你乡,而不是你继姐,亲爹亲妈比不上同父异母的,你妈可真是个好后妈。”
周围人乍听到这些内情睁大了眼,交换着眼神,夏漫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他们估计也是补偿你吧,不过你要醒醒心,这种补偿可是不长久的,别一下子用完了。不像我,”
黄翠珊说着看了沈一衡一眼,抚了抚新做的衣服,引出她真正想说的话,“我爸可是厂里的干部,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也是坐办公室的,不差那些东西,要不了多久啊······”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没说完,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她想说给的人不在意,其他知青却是眼中一闪,缓和下神色,特别是那些来了好几年的。
翠珊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心中有些不满,继续拉踩夏漫,“唉,我要是你,可不好让继姐好过,我要······”
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向沈一衡,却没注意到夏漫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