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被发现,前朝叛党……莫不是按例当斩?
五绝散的毒症还没解开,又犯了重法,双重压力下,江佑心跳骤然加速,如果不是胸口的玉牌时刻散发着凉意,这般精神重压下,恐怕都会双腿瘫软,跪倒下去。
不行!绝对不能被搜身!
红印解释不清、玉牌更解释不清……
到底该怎么办?冲出去吗?会被砍成碎片的吧?
眼看着赵延愈发逼近,江佑屏气凝神,大脑飞速运转。
终于,他双眼一闭,身体倾斜,口中发出一声呜咽,猛地向身后坠倒过去。
“怎么回事?!”
这一举动把身边的两位官差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搀扶。
也正是趁此时机,他一手揽住身前的唐雨楼,让其不至于摔落,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临行前从药匣里携带的鼋肉,偏过头,将半张脸隐藏在夜色与娘子的背影之下,然后张大嘴巴,把鼋肉猛地塞进去,大口吞咽。
做完这一切,江佑才安心的继续演起了戏。
他看着赶至身前的赵延,面露苦色,表情凝重道:
“大人……草民……”
“你到底怎么回事?”
赵延冷声质问。
“回大人,草民怕是中毒了……”
正说着,江佑猛地弯腰,口中吐出一滩黑褐色污秽。
赵延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反观另一边,本应再无异事的吴掌柜此刻却眼疾手快的站了出来,大声道:
“不好!这是鼋妖之毒!”
听闻此言,时刻注意着这边的青衣女卫,以及赵延全都面色凝重,后者更是抽出官刀,问道:
“这鼋妖之毒……你可知由何而来?”
嗯?你这是人能问出来的话吗?我都这样了……不应该先解毒吗?
再者说,哪有帽子叔叔问病人在哪中毒的?
看来朝廷的人也不是都聪明的……
强忍着不适感,江佑满心腹诽,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痛苦道:
“禀大人,草民……近日一直待在家中,只去过青石街那边的花子坊,这毒物……草民也不知何时染上的……”
“花子坊?!”
赵延瞳孔收缩,回身与女卫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什么,立即问道:
“何时去的花子坊?都遇到了哪些人?吃过哪些东西?”
“前日戌时左右……至于旁人……草民记得不是很真切,哦……对了,草民想起那日有位阴柔男子赠与过草民一盘蚕豆,除此之外,草民便只是从龟公那里随便点了些酒菜。”
戌时……对上了!
赵延双眸发亮,还想追问。
好在,吴启仙及时送上助攻,说道:
“女卫大人,依老朽观之,我这位小友身染毒物,应及时祛毒才是,便是有所盘查,也应待他恢复后再行询问,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二……”
青衣女卫冷眼瞧去,紧接着,她又看向身体孱弱,怀抱佳人的江佑,这才沉声道:
“可以,不过不能在这里,他需要跟我们去衙门,那里同样会有人给他医治。”
听见这话,江佑未免急了:
“那我家娘子……”
“你这娘子就留在药仙阁吧,衙门不是善堂,不会免费医治。”
“呼……咳咳,好。”
江佑松了口气。
万幸,自己编造的“阴柔男子”骗过了青衣女卫,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以为“青丝手帕”乃是男人所留,从而忽略了唐雨楼。
“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了。”
江佑搂着娘子亦步亦趋的走到药仙阁门口,将方才装晕时顺手摘下的玉牌胡乱揉进唐雨楼腰间,再把佳人递交给吴启仙,苦笑着道:
“麻烦吴掌柜了。”
“无妨,小友早去早回。”
吴启仙颔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