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杀气腾腾地从王宅中大步迈出,左右亲卫急忙牵来马匹,只听见他那阴冷的声音飘来:“回去清点五十兵马,老子要抄了武柒全家!”
说着他开始想象如何用镇抚司八十余种酷刑炮制武柒一家,一时间指节亦被他攥得咔咔作响。
许是寒风冷峭,开阔的长街并未有行人走动,三人并排纵马,将方寒护在中间。
忽而迎面驶来三五匹奔马,只是骑士的面目瞧不真切,只见几人左臂皆系有血红色的带子,随风飘展。
就在几骑错身之际,方寒的余光透过亲卫的发丝,偶然瞥见斗笠下那张刻骨铭心的脸。
“武……?!”
字刚吐出半截,就见一道寒光掠过,喉咙传来些许刺痛,而后喷出数道半人高的血柱!
胯下的马儿不明所以,只是照着主人先前的号子甩开蹄子,踏过雪后泥泞而又脏乱的路面。
直至身上载着的几具无头人身接连倒地,传出几声碰撞的响动,方才停下步子。
“吁……”杀人剑客牵紧缰绳向上一提,马头随之调转,露出斗笠下那张冷峻的脸。
“武兄弟好生俊俏的快剑,眨眼的功法直取三人性命,当真不俗!”公孙二郎公孙戡连连拍掌称赞。
此人正是白马庄少庄主,公孙靖的嫡亲弟弟。
只见地上滚动着三颗沾满污秽的人头,又有一骑士下马,捏住束发将其拎起,细细端详后方才找到其中一颗不肯瞑目的头颅。
“死了!”那骑士说了句废话。
是的,死了。不可一世的凤安镇抚司千户——方寒,死得就像路边的野狗,连挣扎的机会都不曾有。
他怎会料到,逆贼的行事速度会如此之快。
“二郎谬赞,不过是宰鸡屠狗顺手而为,又有何难?”武柒拱拱手,谦逊道。
公孙戡笑了笑,虽说刚刚是以有心算无心,可若是让他动手绝不会如武柒这般利索。
“方狗既死,只盼宋兄弟你能控制住镇抚司内其余人马,莫要出乱子怀了大事。”他朝着身旁一人郑重托福道。
“这又何难?”宋明点点头,此人正是镇抚司副千,伙同手下几个百户,早就有意为民除害。
他接过方寒的头颅,带着二人纵马离去:“我先行一步,二位且听候佳音。”
望着几骑远去的背影,公孙戡不再废话:“起事已成了大半,武兄弟且随我去会会郡守老儿,瞧他还有何后招。”
语罢,从街角涌来数十骑,一队人马来势汹汹直奔王宅。
话说两头,王瀚这边送走了方寒这尊大神,渐渐掌握了宴席上的话语权,借着平贼的由头,极为轻车熟路地敲诈了在座几位富商。
那几个富商也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下三人的条件,心里却不知在筹划何物。
三人公事私谋,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一副简单的舆图,开始讨论起如何起兵援助,竟也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