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炎明就给结巴打电话,说要请他吃早餐。结巴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吃早餐的时候,顾炎明顺口就说要结巴跟自己一起去安监局,结巴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像心有灵犀一样,沟通基本不用费什么口舌,十分顺畅且有效。
吃完早餐,他们就一起去了安监局,结巴以前是紫阳广场项目的负责人,跟这里安监局的人打过很多次交道,所以很熟悉。
这个项目的停工,本来就是人为操作的,现在既然结巴代表虾哥过来,说这个项目是好兄弟的项目,让多关照行方便,安监局的人自然没有问题。
在简单履行一遍程序,见过那个摔断腿的工人,确认工人得到赔偿后,安监局就让工地复工了。
结巴替顾炎明请那些人一起吃饭,那些人中领头的很爽快就答应,他们就约好晚上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当顾炎明带着结巴回来跟董霖回话的时候,董霖赞许地点点头。
但顾炎明请董霖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被他委婉拒绝,他今天实在没有心情。
今天上午,朱莎来过,她是来跟董霖告别的。
朱莎望着董霖,仿佛鼓起很大勇气似的说,“哥,我决定跟胡启华一起去深城啦!”
董霖感到很惊讶,虽然知道胡启华一直在追朱莎,但之前朱莎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要去深城。
董霖不解的问,“怎么这么突然?”
朱莎幽幽的说,“其实胡启华很早以前就要我跟他一起去深城,我心里很矛盾,一直都没有答应。他追的很紧,而且作为律师的话,在那边的发展前景确实要比江城大很多,所以我还是决定了,就跟他一起去深城。”
董霖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是该祝福朱莎好,还是挽留她好,千言万语到喉咙口,却堵在那里出不来。
朱莎凄然一笑,“哥,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董霖又过一会才缓缓的说,“你这太突然啦,哥一时难以接受,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莎说,“我还以为你会祝我一路顺风呢!”
董霖望着朱莎,感觉心里堵得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堵得慌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终究要放朱莎离开,这个他老早之前就做好心理建设。
可是,现在朱莎真的要离开,而且是去那么远的深城,前面做的心理建设,到此时就通通失效。
董霖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哥也只能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啦!”
朱莎再也憋不住,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哥,你怎么就只知道说这些俗气的话呢?”
董霖叹着气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想你将来过得好,如果胡启华对你不好,你就给哥打电话,哥马上带着人杀到深城去揍他。”
朱莎终于破涕为笑,一记粉拳打在董霖肩头,可笑容还没有维持半分钟,她就双手环抱董霖的脖子,又流起眼泪。
那眼泪滴到董霖的脖子上,顺着流到胸口,冰凉冰凉的。
董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站起来,转身一把搂住朱莎,对着她的唇就深深吻起来。
朱莎刚开始感到很突然,有点惊讶,可是她很快就被董霖的火热融化,尽情享受着此刻的温柔。
虽然他们之前亲吻过,但那都是朱莎主动。这次,董霖终于主动亲吻朱莎了,朱莎感觉无比满足。她想,自己应该是走进董霖心里了吧?
她想问,可是没有问出口,有些事,又何必问那么清楚呢?留一些念想,人生或许更值得回味!
当董霖放开朱莎的时候,朱莎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羞红着脸,恋恋不舍的看着董霖。
可董霖眼里的眷恋要淡一些、浅一些!他心里想着,既然决定放这丫头走,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人生只有干脆,才能活得尽情肆意。
见董霖还是没有说话,朱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哥,这是上次你带我挣的钱,我买房子花了五百万,给老家父母买房子装修花了几十万,手里拿一百万花,这上面还有一千五百万,你帮我存着吧!或者拿去投资也行。如果哪天我在深城混不下去,就回来跟你讨碗饭吃!”
董霖没有伸手,“丫头,别说丧气话,人生要往前看,去征服深城,让胡启华折服,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我相信你!”
朱莎挤出一丝微笑,把卡放在董霖面前的桌上,转身就往董霖办公室门口冲过去。
可还没有到门口,她就忍不住又哭起来,眼泪一滴滴落在董霖办公室的地板上,那么清晰。
朱莎走后,董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坐在躺椅里,呆呆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顾炎明和结巴走后,他也离开办公室,给李彪和刘玫放了一天假,一个人回到董汤,把自己关在阁楼的房间里。
这里有很多的回忆,他当初在这里开着餐馆,等待李云的时候,虽然总是充满淡淡的忧伤,可也有一些快乐。
这些快乐就来自于朱莎,虽然董霖不愿意承认,可快乐就是快乐,心是知道的!
董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房间里很黑,只要不开灯,就一如既往的黑,仿佛遗忘了时间,遗世而独立,就像他曾经生活的月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到店里快打烊,妹妹董婷又上来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才下去盛了一碗汤,加点米饭进去,简简单单混个饱。
吃完饭,他拿上几罐啤酒,爬到楼顶天台,就像之前守望李云的时候一样,扶着栏杆,眺望自己家的阳台。
李云回到家,没有看到他,给他打过来电话,“喂,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呢?”
董霖说,“我在董汤的天台,正守望着你呢!云儿,今夜能否为我吹奏一曲?”
董霖今天的举动虽然让李云感到有些许突然,但她还是欣然答应下来。
她拿出竹笛,走到阳台上,望着董霖的方向,为他吹奏起笛曲,还是那一曲《情人》,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