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岂敢,的确要这么多银子。”
“那你说说,这刀为何如此精贵?”
那中年汉子道,此刀名贵有三,其一,刀不卷刃,说完,一刀砍在铁块上,铁块出现印痕,再看刀锋,丝毫无损。
其二,吹发立断,然后放上一根头发,对头发一吹,发丝断为两截。
其三,血不粘锋。
这个汉子就没试了,只是还刀入鞘,盘坐在地。
四周围观的群众看见,都议论纷纷。
这刀好啊,这刀妙。
张屠夫,要不你买回去杀猪吧,血不粘锋,杀的好猪。
呸,你不如买回去挂你那门头。
挂我那门头作甚。
好叫钻野的汉子,不敢进你屋。
“走吧。”朱由检翻身上马,我等又不是泼皮无奈,没钱买刀还抢了他吗。
刀虽好,价太高,朱由检宁愿去买一所宅子。
二人转过街角,进入滴水胡同,有一老叟正欲变卖家宅,告老还乡。
朱由检问道:“这位老丈,你宅子要卖吗?”
“哎,兵荒马乱的,家人都散了,老儿我变卖祖宅,回老家去了。”
朱由检翻身下马,对马光年说道:
“进去看看。”
老者看这位爷,气宇不凡,当即陪同介绍宅子的根源。
说是他祖上置办,家里梁柱都是用的上好楠木,耗费不下千金,如今贱卖三百两银子。
朱由检一进入院内,发现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雕梁画栋,绿树成荫,很是喜爱。
“行了,两百六十两,卖给我,马上给钱。”
老者闻言,有些犹豫,随后一拍大腿:“成交。”
由此,一座三进的大宅院,总算到手了。
朱由检和老者钱货两清,立了字据,收起房契,突然一阵感叹。
此去不远就是信王府,那是他的旧宅,再过去就是皇宫,曾经都是他的宅子。
别说宅子,还有朕的子民,朕的江山。
一开始,朱由检是没有多大代入感的,到了现在,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到底崇祯的多一些还是兵王的,他也说不好。
摆摆手,不提了。
让马光年收好地契,又给了马光年二十两银子,让他雇几个忠实的婆子长工和仆人,打扫宅院。
三进的大宅院,没有几个下人是不成的。
“对了,等会你去通知香琴和方正化,搬到新家来住。”
老是寄人篱下也不是办法。
吩咐完,朱由检独自一人,骑着寻山往东市而去。
经过东市,这里黑压压一群人围了一大圈,听得吵闹,好像中间起了争执,朱由检打马而来,驱赶前面的行人。
围观好事人群看见朱由检高头大马,都知道惹不得,当即让出一条道路。
朱由检顺道上去,才看见中间趟了一个人,胸口汩汩冒血,被搠了三刀。
杀他的汉子,手里持刀,刀光生寒,不见血迹,果然是血不粘锋。
那汉子正是刚刚三千贯卖刀的那人,呆呆站在人群中,不走不逃。
朱由检向旁边一个长吁短叹的老者打听,才知道,这中年汉子买刀,遇见京城出名的恶霸,王霸三。
王霸三想要白吃宝刀,起了争执,被卖刀的汉子搠了三刀。
朱由检心道王霸三,被搠三刀,难道这里暗含天意?
不远处,官兵闻讯赶来,手持长刀枷锁,一看就是来拿人的。
朱由检为这个汉子惋惜,希望他能遇到好官,发配充军。
等等,现在哪来好官,朝廷都没了,皇宫被一伙贼人霸占。
这汉子落贼人手里,能有好果子吃?正在思索中,那汉子对他说话了。
“这位爷……”
朱由检垂眼看去,那汉子还刀入鞘双手托起,急切道:
“爷,这宝刀归你,把你马儿借我一用。”
不行,这马儿有灵性,朱由检摇摇头。
那中年汉子甚为焦急,眼看贼军奔跑而来,抱拳央求:“爷,求你了,把马给我。”
朱由检道:
“马是不可能给你的,上马吧。”
汉子把刀一抛,飞身上马。
朱由检接过宝刀,顺手插在腰间,双腿一夹,驾驾驾。
寻山一声嘶鸣,狂奔而去。
“兀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