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孟怀远夺去小叠商行所有管事权,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账目也交出去。
每日里操琴作画、练剑习舞、拾花弄草、酒楼衣馆,倒乐得闲消日月。
西苑粉光妍丽,淡雅幽香充盈鼻尖,直沁肺腑。
花间少女一袭素白衣衫,手持销魂宝剑。
直舞得人剑难分,看得人眼花缭乱,凌厉的剑势抖落漫天桃花片片,扑簌簌香雪飞坠。
一套剑法练完,如风过,铺天盖地,气势磅礴;似雷鸣,排山倒海,震人心魄,不愧谓之“风雷剑法”。
不料,乐极生悲,小叠竟失足从树上跌落,伤了眼睛。
卫代夫看过,虽然伤着了眼球,但并无大碍,养几日便会好,至于眼睑,好生护着应该不会留疤。
小叠闷闷地靠在软枕上,眼前一片漆黑,心中郁郁寡欢。
抓住柏泽的手,噘着小嘴,可怜兮兮道:“泽哥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好害怕,我怕黑!”
柏泽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还像小时候一样,尽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柔声道:
“叠儿不用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抬手将少女有些凌乱地发丝理了理,平日那个爱捣腾的小姑娘,此时已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小叠倒听得有几分感动,苦兮兮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红唇白齿启合:“我就知道泽哥哥最好,不会扔下叠儿不管的。”
柏泽抓住她的小手,问:“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很痛,不过有泽哥哥陪着,就不那么痛了!”
说话间,黛色端了汤药进来。
柏泽接过,感觉温度适中,舀了一勺子喂进小叠嘴里。
明波湖,天空纯净得一尘不染。
湖岸修竹笔直秀挺,杨柳垂青滟滟随波,四处寂静无人,唯余倦鸟空啼。
素衣女子徘徊于大柳树下,顾左右而盼。
一抹黑影轻灵而至,似幽灵般落下。女子陡然回神,眼睛一亮,声露喜色:“约我出来究竟有何事?”
男子眸色沉沉,满脸肃杀之气,手如铁爪一把钳制住女人的领脖子,怒声道:
“冷洛,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你还是三番五次地伤害她.”
冷洛痛得面色发青,同时捕捉到男子眸中的狠厉和不善,心中大惊,咳喘道:
“快放开我,你干什么?孟柏泽,我可没招惹你。”
“你是没招惹我,但你伤了叠儿,我说过,谁敢伤她,定不轻饶!”
随着最后一个字重重吐出,手上一带力,女人如风卷残叶飞了出去。
冷洛在草地上连翻带滚好几圈,方才稳住,扶着柳树吃力地站起身。
一手摩挲着吃痛的颈部,恨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不服,冷声道:
“我几时伤过她,孟大少爷,切不可血口喷人,凡事要讲个证据。”
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痛恶的眼神宛若利刃要将人剁了。
冷洛步步逼退,双腿机械地移动,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为了那个丫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