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手里拿有赤色一物,在冷洛面前晃了晃,低声吼道:
“看清楚这是什么?”便将手中之物猛掷过去。
冷洛随手捞起,原来是双赤麂皮靴,眉梢轻挑。
“孟家大少爷不会闲来无事,专偷人家姑娘的靴子玩吧!”
“别装蒜,仔细看好了,其他不记得,总记得银蜡的妙用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与我何干?”冷洛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无辜至极的冤屈表情。
“你的那两位忠心的贱婢,怕是回不来,靴底的石蜡是你指使她们抹上去的,是也不是?”
冷洛心里暗骂两块贱骨头,这么快就招供,真恨不得立马将二人扔进湖里喂鱼。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难道你眼瞎了看不见?”
“好生想想,她若不残,这辈子无论你为她付出多少,就算搭上你这条小命,也轮不到你这个大少爷,我是在帮你,你不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给我住嘴,”一个响亮的耳光扇过去,男子满脸的黑云照顶。
冷洛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怨毒地盯着他,看着那张因愤恨而铁青着的俊脸,不觉凄声失笑:
“你的心是铁打的,我的真心你看不见。所以孟清叠的心也一样,对你,孟柏泽,同样是铁打的,她同样看不见你的真心,这叫一报还一报,公平,啊哈哈......”
孟柏泽气得发抖,眼里直喷火,似乎要将眼前女人化为灰烬才解心头之恨。
男子遂然上前,寒光冷冽的飞邪宝剑架在了女人白腻的脖颈上。
“你三番五次地要置叠儿于死地,今日我要你付出代价。”
冰冷的触感袭来,冷洛笑了,笑得很恐怖,血红的唇蠕动着:
“你敢!咱们的任务还未完成,就为了个门主都不待见的小丫头杀了我,破坏门主的好事,就不怕他宰了你?”
柏泽咬牙:“看我敢不敢,你我不过门主这场猫捉老鼠游戏中的两个玩偶。缺了任何一个,夺煞门照样会灭了涂怀远。”
剑刃抵出一抹血红,她看到男子狰狞的面孔,一张杀伐狠厉的眼中喷薄出噬血的光芒。
这个男人,真的被激怒而动了杀心。
她死不足惜,只是可怜的弟弟从小吃尽苦头,无依无靠,扔下他一个人独留世上,怎么能放心,怎么能忍心。
女人眼中突地由先前的张狂变成了悲凉,闪过一抹哀伤的晶莹:
“涂怀远的女儿凭什么金枝玉叶,养尊处优,别人的女儿都该死该杀?
孟柏泽不知道冷洛和涂怀远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剑身微微一动,更加的禁锢锁牢。
“而你,孟柏泽,至少还是少爷,少主人,相比我家的惨状,你还不配为了她而杀我。”
“我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爹娘惨死,无家可归。我和子期从小当叫花子,受人欺凌,被人拐卖,骨肉分离,人不人鬼不鬼地苟活。”
那抹晶莹终究从眼角滑落,柏泽从未见过冷洛服软,即便被打个半死,也不曾落泪。
“我说完,你还杀我,我无话可说,”
女人带血的唇角划出个悲凄的惨笑。
那年她只不过是陈家一个四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