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人俱惊,王皇后凄声泪下:“陛下,梅傲姑姑也是受了臣妾的指示,她一个做奴婢的,借十个胆子也不敢逆主而为。”
“父皇,臣女不怪母后和梅傲姑姑,要罚就罚臣女。”
小叠直直地跪在丹樨下,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神情凄迷,楚楚可怜。
“怪只怪儿臣一出身就是多余的,不该出生在皇室,现在还要连累母后和栂傲姑姑跟着受罚,臣女罪之深也。”
夜辛赶紧向柳嬷嬷递眼色,柳嬷嬷哪见过这等庄严肃穆的场面,骇如惊弓之鸟,浑身抖得像筛糠。
“陛下饶命,老身要是知道那是皇室里的小公主,长十个脑袋也不敢抱回家去。当年孟臻小姐产下死胎,伤心欲绝。”
说着指了指梅傲姑姑,“就是这位眉梢上有颗大黑痣的姑姑,在银杏林外把一个小女婴交给老身主仆二人。
连同一起还有一块玉佩,和现在长公主戴的那块一模一样,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家之物,另有一纸血书,上面有小公主的生辰八字。”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当年的血书。
看着那陈旧得发黄的绢纸血书,字迹暗黑,边角已脱线。
但却出自王皇后手笔,众人皆惊,血书竟尚存,缘何还到了柳嬷嬷手里。
“血书是老身从垃圾堆头拣出来的,老身也怕惹来麻烦,就想留着兴许以后还有用,就偷偷地藏了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甘妃从鼻子里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每个人都能听见。
皇帝犀利的眼神扫过,意思让甘妃闭嘴,冷声道:“呈上来。”
李福顺捧到近前,皇帝细细过目,一时无语。
斜靠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一个头两个大,冷声命令道:“说下去!”
柳嬷嬷思量了又思量,才小心翼翼道:
“因老身知道小小姐是捡来的这个秘密,没多久被孟臻小姐打发回了柳家庄,这些年老身过得心惊胆战,生怕有人上门杀人灭口。”
柳嬷嬷说完,汗水顺着满是褶子的面颊滚落,身子嘟嘟抖个不停。
瘦小老妇至小到大从未到过帝都,哪见过这般庄严杀伐的场面,早已唬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道:
“景泰三年四月壬申日,民妇确实替一名叫孟臻的女子助过产,只有这位柳嬷嬷陪同,民妇是认得的。”
稳婆惶恐地指了拍柳嬷嬷。
“那孩子因是早产,生出来便是死胎。女子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才知道,女子的丈夫出了事故,伤了子孙根,不能再生育。
这是她们唯一的孩子,孩子一死,就意味着这辈子她们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民妇听后还帮着抹了一把同情泪,民妇之所以记得很清楚。
因为景泰三年四月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壬申日恰好又是民妇当家的生辰。
民妇本来家有客人,不接生意,奈何孟家小姐出了很多银子,民妇看在银子的份上,就接下了这个活。”
海朱接过话,朗声道:“父皇,连出生年月都对上,此话定然不假,当年有大事件发生,便是有据可查。
这些足以证明当年的孟家小姐确实生了死胎,且无法再生育,机缘巧合地从梅傲姑姑手上抱回了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