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粟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肩上。
收敛起好动的性子,似在感受着主人此刻寥落的心境。“吱”的一声,从肩头滑到小叠怀里。
这个小东西,原本是海朱的宝贝,当初为了讨她欢心,送给她解闷,却无比的嫌弃,随手就送给高下。
此时捋着粟粟软和的皮毛,它很是受用,微眯了眼一动也不动。
小叠心中感叹,或许海朱在世,穆苏就不会有这场浩劫。
她眼望神秘暗沉的长空,心情无比沉重,幽幽道:“泽哥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柏泽站在她身后,目光温和,轻声道,“叠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小叠笑着轻轻摇头,说:“想当初,你为了保住孟家产业,为了替爷爷和娘亲报仇。小小年纪忍辱负重,与孟怀远爹爹做了十年的斡旋,不惜与讨厌的冷洛合作。”
小叠叹口气,再去说逝者的是非,总是不厚道。
“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回属于孟家的东西。最后连……连奶奶的命也搭了进去。如今却为了穆苏,为了我宁愿舍弃七成家产。”
“当时年少气盛,只想着报仇,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有好好珍惜从前,现在即便拿出商行的所有,再也回不到从前。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牢牢地抓住那根风筝线,而不是放任她飞走,至少那只风筝不会迷失方向,而独自承受暴风雨的洗礼。”
柏泽不疾不徐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言语中无比自责。
“可是,九方灿本意并非想帮穆苏,他的真正目标是叠儿,我差点害了你!都怪我病急乱投医。”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至少为我们打大罗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柏泽静静地看着,亮如星子的眼眸深处,渐渐闪现出一层悠远与恍惚。
从前处处都要他保护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如今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坚韧不拔,不得不挂帅出征,保卫自己的家园。
“叠儿,你的小脑瓜里已经装不下,”柏泽不想让她背负太多,非常轻松地说。
“九方灿并没有真正想要商行。你羸弱的肩头要扛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我怎么能忍心坐视不管,让你独自承担。
你的一切困难,我都会鼎力相助,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
小叠不由感慨万千,有困难的时候,柏泽总是无条件地站在身后,守候她保护她。
她为他做了些什么呢,她不知道,因为根本没做过,过去都是索取。
以至于认为都是他应该的,心安理得地接受,直到长大,才发觉亏欠他太多,却总是无以为报。
四剑美站在城楼的另一头,她们喜欢单独行动,不喜呼朋引伴。
连阿霜都受了冷洛,拉着黛色往这边跑。
阿霜过来打招呼,虽经过整日的战斗奔波,一点也不见疲惫,还是那么活泼。用食指去戳粟粟的脑袋。
黛色说:“公主,沐浴的水已经备好。”
也去逗弄今日立过功的粟粟,猴儿非常嫌弃的一爪将她们的手拍开,将头埋进小叠臂弯,用屁股对着她们。
小叠略一点头,对阿霜严肃道。
“明日好生与黛色做后勤,不许再乱跑,你知不知道多危险?再乱跑我就找人将你押回南武国去。”
阿霜吐了吐舌头,立正姿势,脆声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