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传来一阵悲凉而哀伤的箫声,如泣如诉,荡气回肠,穿破长风,划过夜空,道尽人世沧桑,让人听了莫名的伤感。
吹奏人仿佛注入了毕生的灵魂,让人听了心头为之一沉,一股凄凉情绪涌上心头。
仿佛听到了在亘古悠长的岁月里,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家园失去生命的人,无声地呐喊和控诉。
小叠不由自主循着箫声而去,凄冷的街头,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衣衫破烂,散发披肩,双手执箫,身姿挺拔地跪坐在那里,神色平静,阖上眼,尽情忘我地吹奏。
他的身旁没有灯火,远处的火把将微弱的光投照在他黝黑的面庞,身后剪出一条长长的黑影,仿如一座无坚不摧的雕塑。
声息转换间,都是生离死别,都是无情的屠杀,路过的人不禁驻足而观。
小叠没有走过去打扰,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棵被烧焦的桃树下,心神被彻底地震撼,绝美玉容染上怆恻的气息。
闭上眼,静静地聆听,如此哀婉的曲调仿佛在诉说着她的一生,嘴里似有了苦涩的味道涌出。
此时,箫声听起来如此的唯美而神秘,境界却是那么的缠绵悱恻。
一位函州本地副将走过来,道:“少年是百戏团的,因为战争,艺团里的师父师兄都被杀光,女人被抢,老少被杀,只剩他一个人侥幸逃出活命。”
小叠面上波澜不惊,暗夜中,眸光更加幽深寂远。
柏泽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感受着小叠此时的心境,她自身那些话本子一样传奇的人生,都有柏泽的影子。
此时,连一向爱说爱笑的阿霜都噤了声,被这箫声强烈的旋律吸引。
黛色随主人悲而悲,随主人喜而喜,沐着冷风,好似也被带入无边的怆恻中。
在函州城稍微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光放亮,便马不停蹄地追杀溃败的大罗军。
不杀他们个丢盔弃甲,是不会长记性,要不了多久还会南下再犯。
大罗军且战且退。连瓒、小叠、柏泽和四剑美当真是完美组合,带领着众将士,所向无敌。
杀得敌军只有拼命地逃窜,毫无还手之力,连抢来的牲畜都扔下。
他们偷袭敌营,将大罗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杀了大罗王阿甘那,放火烧掉整个大营。
大罗王一死,兵卒像急速退潮的海水,一溃千里,争相逃出北僵。
北地原野上满眼的金黄,灌木尽染,草色连天,河流碧玉。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似火,原野如歌,风冷冷地吹着,山丘染上柔软的金黄,远山冰雪压顶。
战士们将营地扎在水草丰美的广阔地带。
北地重镇柔怀,是长孙一族的老巢,这会儿,该轮到收拾长孙一族。
当初,海朱顾及长孙兆对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功劳,没有过多地追究责任,只是将他们发回原地颐养天年。
不想长孙兆怀恨在心,不安分守己,暗通大罗,差点造成灭国之祸。
一时的慈悲,让国家和百姓遭受如此重创。
小叠不会再心软,下令灭长孙三族。
王皇后好似早就知晓,来了一道急诏,叛国通敌,犯上作乱,十恶不赦,诛长孙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