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冷,瞧,我漂亮的脸蛋都冻红了,要是这个红好不了,脸上一边一坨,才叫丑呢!”
阿霜拍拍脸蛋,眼睛直往案桌上瞄,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吃。
一面吃一面为容监的家人打抱不平:“容监那个没心肝的,找回去作甚,家人大老远过来,躲着连面都不肯见,还继承家业,家业迟早会败在他手上。
好好的大少爷不做,跑出来给人打下手,”随之一叹,“这人要犯贱拦都拦不住。”
容监在小叠眼里素来都是好男儿形象,生得挺拔修长,俊秀讨喜。
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对柏泽忠心无二。
阿霜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小叠便打抱不平。
“我瞧着容监挺好的,人品上乘,只是还不懂得真正的离别之苦。
暂时被脑子里的一根筋给牵绊住。待某日他突然想通了,不用人劝说自然会回去。”
非以喝着热茶,轻声道:“容监放下大少爷的身份,心甘情愿在孟家当差,柏泽并没拿他当外人,他们是朋友也是伙伴。”
阿霜愣愣地看了她们两眼,噘着粘有糕屑的小嘴:“好吧!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非以姐姐还真懂泽哥哥,”小叠兴致勃勃地说。
非以黑了黑脸,没吭声。也难怪,她这是剃头刀子一头热。
阿霜即便再没心没肺,也意识到柏泽对非以并无别的想法,干脆也闭了嘴专心吃糕点。
三人吃一阵聊一阵,最后阿霜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说:“今日午膳不用备我的!”
在回斗婵院的路上,天空飘起细小的雪花,小叠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
前方长青树旁站着一对年轻男女,正在亲热地交谈什么。
定睛一瞧,却是黛色和陈子期。
黛色手里捧着件火红的狐裘,略垂下眉,浅笑嫣然,仿佛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万分娇媚。陈子期眉眼带笑,似在说着什么有趣之事。
黛色见到小叠,慌忙迎上前,将狐裘披在她身上。陈子期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向小叠行礼,然后大大方方地错身而过。
“你们在说什么啊?”小叠好奇地问。
“哦!他问……奴婢,”黛色有些结巴,“有关容监的事,奴婢本来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吧……又都在府上做事,不好拒绝。”
似乎想努力解释什么,好像又不是。
小叠抚摸着柔软暖和的狐裘,顺顺滑滑没有一根针毛,柏泽倒是知小叠所喜。
半晌,才哦了一声,瞧着子期远去的身影,甚为叹惜:“若不是意外,他现在也应该是个大少爷,有大好的前程,命运真是捉弄人。”
忽然记起从前那个害人不浅的爹爹,不知爷爷和娘亲把他怎么样了。
小叠不敢问,虽然恨他,但也惧怕亲耳听到他死去的噩耗。
冷洛一家运气不太好,生生被整得家破人亡,只剩陈子期一根独苗,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难怪当初冷洛为了这个弟弟,甘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