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灵感充沛,很好!”画家目露狂热,脸上的黑色血管根根凸起,他一手蘸鲜血,一手摆弄内脏,在地砖上狂乱挥舞,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对艺术的极度渴求,与此同时,门框边的玻璃柱体中,血液竟凭空上升,越来越满。
这一异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管是玩家还是鬼都凝神屏气,盯着即将满了的“进度条”。
“斯哈斯哈……”画家突然停下了,脑袋直挺挺砸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无声息。
“死了?”屠夫一愣,又看了眼玻璃柱体里的血液,疑惑道:“那差的这点下个循环补吗——”
——嗖——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吴聊竟亮出衣摆下的弹弓,射出一颗血红弹珠,就在刚刚,吴聊悄悄靠近,这个距离下子弹不可能偏离,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屠夫的脑门,陷出了一个流血的血孔。
“呃额啊啊啊啊啊!混账!”屠夫双眼充血,不仅没有当场毙命,还抬起胳膊给了吴聊一个肘击,吴聊便如被一辆火车撞击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胸口一甜,闷出一口鲜血。
“跑!”关刑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和队友们转身就跑,屠夫一伙也反应过来,拎刀便追了上来。
吴聊从地上爬起,一摸才发现肋骨断了两根,钻心地痛一阵阵涌上,队友们纷纷从身旁经过,枫梓一眼就发现了吴聊的状态,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里的电锯,扛起他的一条胳膊,拖着往前走,并深情冲他喊道:“不要睡啊吴聊!马上就要到家了!”
吴聊的声音带着一丝平静和无奈:“我只是没力气,还没到失去意识的程度。”
追兵的刀刃逐渐逼近,而拖着吴聊的枫梓速度还是太慢,眼看就要被乱刀砍伤,跑在前方的moni驻足,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眼跑在前方的队友,又看了眼即将被追上的吴聊、枫梓二人,尾巴狂甩一阵,咬了咬唇,还是选择了支援。
她甩出匕首飞刀,将最近的两个追兵封喉溅血,但人数还是很多,一把把利刃就要刺下,吴聊和枫梓同时回头,二人的瞳孔中,一个个刀尖越来越大,但二人的目光都不惊恐,吴聊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枫梓则有一种“游戏又要输了”的失落感。
——铛——
钟声在耳边响起,回溯完毕,画家坐在房间里,一脸惊喜地摸着腹部;玩家们站在货架之前,动作、甚至表情都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屠夫和鬼们也回溯到了五分钟之前,它们这才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回溯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上次循环进行了五分钟,缩短了一倍,猜想成立,所以这次循环我们只有两分半,”吴聊说完这话马不停蹄地拎刀朝楼上的方向走去,并给队友们分别下达指令:
“枫梓,你去拿一些吃的,拿袋子装,一分钟后去三楼汇合;齐润树你去找许露瑶,找到后立刻到三楼汇合;moni跟我来,其余人立刻去三楼,关刑领头,遇到屠夫后绝对不能开战!跟他讲清楚,循环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如果不想同归于尽,那至少要打开门之后。”
队友们顿时感到一股紧迫感压在身上,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吴聊能在这种高压状态下还能保持清晰的思路。
“好!那大家要加油呀!”枫梓攥拳挥了挥,给众人打气道,但重压之下,没人能轻松回应,连说话都是一种负担。
时间紧迫,玩家们按照吴聊的计划,分成四路分别行动,moni跟在吴聊身边,来到商场窗边,吴聊推开窗,指着窗边的柱子粗细的水管问向moni:“你爬的上去吗?”
“我……确实做过训练,”moni面露难色,猫耳动了动道:“你是要我从这里爬到三楼吗?”
“没错,这个位置在地图上对应艺术展区的楼道,我们能比屠夫他们提前赶到艺术展区,”吴聊道:“你先上去,然后再拉我上去,我们要抢得先手,否则对付屠夫没有胜算。”
“可是怎么拉你上去?”moni问道:“三楼有绳子吗?”
“我观察过楼道,窗边那个位置有消防水管,你把软管扔下来就好,”吴聊说完像是怕对方不放心,又道:“我学过速降和攀爬,不用担心我。”
moni略带意外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咬了咬牙,翻出窗户,手脚并用,卡在水管上的固定凸起上,迅速爬到了三楼,她身轻如燕,又做过专业训练,爬这段距离自然不在话下,她意外的是吴聊能记住每个人的专长,并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合理的分工。
翻入三楼窗户,moni果然看到了旁边的消防箱,打开后拉出软管,固定后扔下,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吴聊在下面拽住软管,缠在腰上,荡到水管附近,也用脚踩着凸起,将软管当成安全绳一般稳健地爬了上来。
吴聊轻松翻入窗户,和moni马不停蹄地赶往画家所在房间,moni边跑边问道:“吴聊,你打算怎么伏击屠夫?”
“屠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连大脑被贯穿都能活,但它还具有人体结构,就必须遵从神经调节原理,”吴聊快速道:“既然他的大脑不怕损坏,我就攻击他的小脑,用枪打碎连接脊髓的神经中枢,就算他还能活着,也没有能力站起来。”
moni越听越觉得没谱,先不说怎么直接攻击到小脑,单说掏枪射击,屠夫看到枪肯定会警惕,就算藏这地方也没有隐蔽的角度啊。
二人来到画家门前,这次门没堵,一推就开,画家一手捧着肠子,一手满意地在画布上作画,布满黑色血管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吴聊moni二人进来后,他头也不回道:“还有事?”
“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吧?”吴聊说着,拎起砍刀就盯着画家的头颅走去。
“随便,”画家耸耸肩,一副“你自取”的表情,“反正我的画作已经完成了,你就算把我皮扒了我也无所谓。”
“那好,看来你的阈值满了,而且我正好要借你的东西一用,”吴聊说着,面无表情地举起砍刀,见状,moni赶紧朝门外跑去,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喷泉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