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孙坚又奉袁术之命南征荆州刘表,却反被刘表部将黄祖帐下兵士所射杀。
可孙坚死后,袁术这老梆子不仅不帮他复仇,反而还趁机落井下石,令人拘禁了孙坚的遗孀幼子,半点逼脸不要,硬是把传国玉玺抢了过来。
对于这枚代表皇权的传国玉玺,袁术一直稀罕得不行,夺到手之后的数年来从不离身,连吃饭睡觉上茅房都得带着。
张炯望着传国玉玺吞了口唾沫,他知道这不该是他能觊觎之物,于是艰难别过头,接着袁术之前的话,继续讨好袁术:“离间之计?莫非是刘备后方出了问题?”
将传国玉玺细细把玩一阵后,袁术才向张炯讥笑道:“不错!刘备小儿退兵如此仓促,下邳城此刻,怕是已然归吕布那三姓家奴所有。
想他刘备小儿,不过乡野一匹夫,整日顶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招摇撞骗,凭着鲁莽剿些乱民盗匪还算凑合,今突逢大运冒领徐州之地,又岂懂得诸侯大国交战之道?”
“刘备匹夫,出身草莽,自然比不过明公家世底蕴深厚,今其出兵抵抗明公,不过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耳!”张炯对袁术又是一顿狂吹猛舔之后,才想起问正事。
“方才纪将军遣人请示明公,是否要趁刘备仓促退兵之际,引军渡淮追杀?”
“不!告诉纪灵张勋桥蕤吴景等将军,让他们派些斥候过去探听消息即可。没有孤之军令,任何人不得渡淮!”袁术不经思考,断然回绝。
“刘备连夜拔营,其阵必乱,此天赐良机,明公竟不掩兵追杀?”张炯错愕不已,袁术一向刻薄寡恩,睚眦必报,今日为何不趁备病,要其命了?
袁术像是抽风一般突然起身,一手抓传国玉玺,一手负于身后,睥睨着张炯,不可一世道:
“吕布中山之狼,刘备丧家之犬,二兽相遇,必会有一番嘶咬!待他二贼打得两败俱伤之际,孤再引兵渡淮,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将此二贼通通拿下,徐州之地,岂不尽归我有?”
三年前,袁术杀了朝廷的正牌扬州刺史陈温,自领扬州事,又兼称徐州伯。
他觊觎徐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至于他先前在给吕布信中所言,说吕布背刺刘备后,一切唯吕布马首是瞻,那纯属是在放屁!
二十万稻米更是扯淡,袁术连半个米粒都不会给吕布送去,谁信谁是棒槌!
袁术将传国玉玺视为掌中禁脔,整日拿在手中肆意把玩,其内心想法已经昭然若揭。
深谙阿谀之道的张炯,见袁术言谈这般狂妄自大,立即跟着吹捧:“明公高见!英明神武之资,颇类鼻祖啊!”
陈郡袁氏出于妫姓,妫姓乃起源于上古五帝之一的圣人大舜,又称虞舜、帝舜。
帝舜为华夏人文初祖轩辕黄帝八世孙,袁术的鼻祖不仅可以理解为帝舜,甚至还能往黄帝身上靠拢。
此情此景,张炯将袁术比作上古贤君,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被张炯这般夸赞奉承,喜得袁术是心花怒放,这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极大,不仅舔了袁术,还为他找出了能篡位的合法性。
一想到自己有皇帝之资,袁术心脏就扑通扑通直跳,他紧紧抓着传国玉玺,忍不住向张炯做梦臆想起来。
“昔汉室太祖高皇帝,起兵之初不过泗水一亭长,因送徒骊山误期,不得已起兵反秦,方有天下。
今汉室已历四百年,天子积弱,四海鼎沸,刘氏式微,九州动荡,而我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江山百姓心有所归,天命玉玺亦在我手!坊间早有谶言:代汉者,当涂高也。我字公路,正应之!他日若能夺下徐州,我便坐拥淮泗之地,再发兵吞并中原,图取青兖,北收家奴,剪除公孙,南扫二刘,平定关中,则大事可定,霸业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