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赔偿和道歉,可这突如其来的创伤和打击,却让他们两口子无法接受。
他们的孩子,本该是家里骄傲的大学生,此刻却只能躺在医院里。
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了,但村头老槐树下,依旧聚集着三三两两的村民,他们或蹲或站,低声交谈着。
夕阳,将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孙老爹站在人群边缘,双手背在身后。
“谢谢你,大队长,若不是你回来替我们做主,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解决了。”
“说这么多客气的话干什么,咱们都是自己人。
这件事算是解决一半了,孩子那,还需要你们多做做工作。
他们会负责到底,就上大医院,看大医院能不能治好…”孙老爹安抚着他们。
只是还有个问题。
这些解决了,另外一个小娃娃可有些麻烦。
带村里小子去抓鱼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是前一两年逃难来的。
伤的有些重,玻璃插到了心口,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别的亲人,身边只有个小闺女。
男人若有个三长两短,那这孩子就成孤家寡人了。
刚才也在犹豫,父女俩的事该怎么办,他们的赔偿是最不好弄的。
“这最坏的打算啊,就是那人挺不过去,咱们替他找个好人家,把这孩子给收养了。”说起这父女俩,孙老爹坐在村头皱眉,唉声叹气。
几日后,不出意外,如今现有的医疗水平,压根没办法把男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伤到了心脏,没撑住,还是走了。
不等他们安排小女孩,一对夫妻找上门开了,是新兵蛋子其中一个的父母。
那人被拄着拐杖,被父母带着上门道歉。
还咿咿呀呀学走路的小奶娃,嘴里哭着喊着要爹爹。
听的让人心碎,这孩子正是粘人,离不开人的时候。
孙大娘带了两头,都有些疲倦了,孩子太闹腾,整宿整宿没个消停。
抱着孩子,看着来人,“你们找谁啊?”
看着眼前三张面生的面孔,孙大娘并不认识他们是谁。
一家三口突然找上门,其中的年轻小子拄着拐杖,一脸歉意,低垂着眼睑。
穿着打扮精致干练的女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奶娃,一脸担忧。
小女孩的哭声细弱,跟小猫崽子似的。
“这孩子怎么一直再哭啊,您要不先哄哄她?”
“害,哄不好,我哄了好久,她吵着闹着要她爹。
也是个命苦的,她爹前两天没了,认人的年纪…”
“要不,让我试试?”女人小心的开口,手已经伸了出去了。
孙大娘看着女人,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怀里的小人突然不哭了,在听到女人的声音以后,仿佛被安抚了。
那双湿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眼睛不动的盯着女人,小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被女人抱…
女人的脸上绽放出笑容,轻柔地将小女孩接过,抱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哭闹不止的孩子就被安抚了下来。
还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来,冒着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