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微冷,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陆西泽凤眼深邃:“接你回去,顺便跟你做个交易。”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草木堂,唇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本以为你会对身世或者血缘这种事情嗤之以鼻,早知道你如此在乎,我应该早点来。”
她和亲生父母没有任何感情,性情又如此淡漠,他本意是不希望她认祖归宗,卷入到那样肮脏的家族中的。
长歌放下豆浆的碗,眯眼看他:“什么交易?”
“这是你和季成泽的DNA比对,亲生父女的可能性为97%,你就是季家四房的独女,我可以助你回到季家,与你一起合力弄垮季家。”陆西泽取出手机里的DNA比对,“如何?”
长歌垂眼看着DNA的比对结果,抬眼看着他那张高高在上、俊美冷漠的脸,嗤笑道:“恭喜你,成为了仇人的女婿。陆西泽,我们这个婚,要不还是别离了,这辈子就这么凑合算了。”
陆西泽笑容消失,俊脸微沉,低哑说道:“什么叫做凑合,你没有跟我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长歌将那晚齁甜的豆浆喝下去,扫码付了钱,然后起身冷淡道:“早餐请完了,没事别来打扰别人的清净,你爱找谁报仇就去找,毁灭世界也无所谓,别找我,没兴趣。”
“长歌。”陆西泽脸色微变,伸手攫住她的手腕,抿唇说道,“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试试?还是说,你喜欢傅怀瑾那样的?”
她一贯喜欢那种清风明月一样的谦谦君子,明明那种男人温吞又没个性,真的生活在一起会索然无味。
长歌手腕被他攫住,险些被陆西泽浓烈晦暗的情绪冲击的眼前一黑,无数的画面扑面而来,前世的,今生的,夹杂在一起,冲击着她的心神。
她猛然闭眼,将所有的情绪尽数屏蔽在外,身子隐隐发颤。陆西泽的能量太强,她的观心术根本就无法承受。他果然想起了不少前世的事情。
“长歌?”陆西泽声音微微惊慌。
她默念了一遍佛经,稳住心神,睁眼,声音发颤道:“松开。”
陆西泽见她脸色苍白,察觉到不对劲,目光晦暗地缩回手。
那些阴暗的浓烈的情绪瞬间消失,长歌深呼吸,看向他:“你别靠近我,一丁点都别靠近我。”
她说完转身就回了草木堂,没有半点迟疑。
陆西泽脸色陡然阴沉起来,薄唇抿起,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将早点都吃完,这才起身拂去裤腿上的灰尘,转身回了宾利车内。
她早晚会回到他的身边。
*
回到草木堂时,杜敏刚起来,见她脸色发白,顿时叫道:“长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长歌按着生疼的太阳穴,沙哑道:“早上出门遇到了一只疯狗,被追了一条街。”
陆西泽就是一条时刻都会发疯的疯狗。
“草!谁家养的疯狗,不行,我得去打电话举报,这要是咬伤人了怎么办?”杜敏风风火火地去打举报电话。
长歌见她竟然真的信了,顿时无语,回去洗漱。
“长歌,我刚在门口看到陆总了,陆总好像是昨晚来的,还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是新买的衣服和棉鞋,还有你常用的洗护用品,我给你放榻榻米上了嗷。
你说陆总不会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吧,长歌,你刚出门没看见吗?”
“嗯。”她从洗漱间出来,感觉气血恢复了一些,淡淡说道,“以后跟陆西泽少来往。”
杜敏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要这么绝情?我觉得陆总变了很多,他其实很关心你。”
长歌:“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陆西泽就像是另一个她,年少时历经磨难,吃尽苦头,看人看事都是先算计三分,衡量利弊,两个被枷锁困住的人,就如同取暖的刺猬,越靠近越是伤痕累累。
陆西泽知道她的身世,自大且自负地决定着她的事情,她不是那种依靠男人的小娇妻,无法感受到这种所谓的关心和爱。
同样一件事情,傅怀瑾却从不会替她做选择,只是告诉她所有内情,等她自己做决定。从小就浸泡在温暖和爱中长大的世家子弟,果然知道如何去温暖别人。
她都有些羡慕傅怀瑾了,不曾历经苦难,出走半生,归来依旧是清风明月的谦谦君子。
收拾了一番之后,长歌给季成泽夫妇留了纸条,感谢他们的收留,然后径自回庄园。
有关身世的事情,要不要认亲生父母,她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转眼就是年关。
春晚最后一次彩排之后,湖墅业主群里开始热烈地讨论着过年的事情。
8号湖墅业主:现在过年不给放烟花,有些不热闹,要不我们互送年货吧。
19号湖墅业主:滚,老子家里年货堆积如山,谁送跟谁急!
22号湖墅业主:要不举办一次萌物联谊?想看孔雀开屏和萌狗大比拼。
30号湖墅业主:要说萌,谁家的狗子能萌的过秋老师家的?你们干脆将奖杯塞秋老师家里得了。一群马屁精。
13号湖墅业主:马屁精说谁呢!
业主群里聊的热火朝天时,傅怀瑾在年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拖着大大行李箱,站在庄园前,冲着她微微一笑:“家里没开火,过来蹭点茶水喝,暖暖身子。”
长歌见他面容透着几分的消瘦疲惫,站在茶花树下,笑容明亮温暖,犹如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