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扶额,无奈地说道:“傅和玉,傅烟珠,你们是不是对辈分有误解,喊小婶婶。”
正在拨弄琴弦的长歌琴音一乱,然后不弹了。
电话里,傅烟珠兴奋地说道:“小叔叔,你该不会是求婚了吧。”
傅和玉冷不丁地说道:“你做梦呢,傅烟珠,傅怀瑾那种闷骚的性格,你问他敢求婚吗?估计也是被人拒绝的份儿,秋长歌必不可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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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烟珠:“万一就答应了呢,我们老师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小叔叔,小叔叔也把姐姐追到手了呀。
傅和玉,你完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傅和玉:“我是站在正义和理智这一边的,除非小叔叔把人娶到手,不然我是不可能信的。”
傅怀瑾失笑,看了看垂眼吃水果的长歌,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是在用激将法,还是纯纯不看好他。
傅怀瑾:“傅和玉,你今年还是去你爸公司上班吧。”
傅和玉哀嚎一声:“不要呀,小叔叔,我们说好的,叔侄联手,天下我有,我才不要朝九晚五地去上班呢。”
傅烟珠:“哎呀,你赶紧去上班吧,我有话要跟小叔叔说,小叔叔,祝你生日快乐,你跟姐姐是在一起吗?我想跟姐姐说一声,生日快乐。”
傅怀瑾见长歌神游太虚地在吃瓜,笑道:“谢谢烟珠,我会帮你转达的,你作业写完了吗?”
傅烟珠瞬间垮了一张小脸,她们初中的作业不到晚上11点是写不完的,小叔叔好歹毒啊。
傅烟珠眼珠子咕溜溜一转,嘿嘿笑道:“小叔叔,你是在跟长歌姐在一起过二人世界吧,我懂,我懂,我不打扰你们啦,我去写作业,姐姐生日快乐,我小叔叔可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你别客气,使劲地辣手摧花吧……”
“你疯了吧,傅烟珠,你等着傅怀瑾回来收拾你吧,你别连累我……”
电话被傅和玉吓的直接挂掉。
傅怀瑾咬牙切齿:“这两个小东西……”
欠收拾。
长歌低低笑出声来,咬了一口小番茄,说道:“你性格这样沉闷,怎么你小侄子和小侄女那么古灵精怪?”
傅怀瑾见她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凑过去,抵住她的笔尖,低哑说道:“我性格很沉闷吗?我分明是沉稳,你喜欢沉稳的还是浮夸的?”
长歌被他炙热的大掌捉住,笑道:“沉稳的,我就喜欢沉稳的。好像萤火虫出来了。”
她指着在树下亮起的小光点,山里就是这点好,别处看不到的萤火虫,漫山遍野都是。
傅怀瑾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笑道:“萤火虫不如你好看,不看。我只看你。”
长歌:“……”
长歌:“那我看萤火虫。”
两人依偎在一处,也没有说话,看着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被地灯的光亮吸引,从山间飞出来,一闪一闪地围绕着他们飞来飞去。
长歌问道:“你不用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吗?”
傅家人应当很担心他,只是老太太怕影响他,不敢打这个电话,只让两个小辈打。
傅怀瑾握着她青葱一般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指尖,低哑说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是福是祸皆是命数,躲不过,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三十而逝的箴言成真,最后的生日能跟长歌一起渡过,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了。至于傅家,终是他亏欠了。
傅家还有大哥二哥,他性情本就凉薄,还是不打电话,惹老太太伤心了。
“我会不会有些自私?”
长歌沉吟道:“那我应该算非常自私的人。”
傅怀瑾若是自私的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无私的人了。
傅怀瑾低低笑道:“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自私,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目光永远只看着我,这样还不够自私吗?”
他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耳珠,低哑道:“长歌,我很自私的。”
他只是克制着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给她空间,其实内心嫉妒的要发狂,不想她跟宋陆两人有任何的来往,不希望她看异性一眼,也不希望那么多的人喜爱她,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橙园里,无人知晓。
长歌脸颊莫名有些滚烫,这是自私?这是占有欲吧?想她活了几百年,算是黑山老妖级别的了,结果还是会被他的话撩拨到。
莫名有种被爱被重视的感觉。
她说道:“那你克制一下。”
傅怀瑾笑:“我尽量。”
甜言蜜语好似只字未提,又好似说尽了。长歌脸皮薄,傅怀瑾也并不擅长这些,怕吓跑她,两人腻歪地看着萤火虫,直到困意来袭。
山里温度渐渐降下来。
见长歌靠在他怀里睡着,他取了薄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已经晚上11点多了。
傅怀瑾眼眸微深,看了看夜里的深山,最后的时刻了。
他从花架上解下一个香囊,继续看着她写给他的信。
第四个香囊写道:“近来我心里莫名有些悲伤,像是遗忘了一些什么,傅怀瑾,我们最初的相遇,是在元和五年吗?会不会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遇见了?如果最初会遗忘,未来是不是也可以擦肩而过?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记忆,一世一世地轮回,遇见不同的人,却遗忘了最初的一切。”
傅怀瑾垂眼,认真地写道:“命运相连的人终究会遇见。”
这是他每一世积攒功能,苦苦求来的,他会求下一世,下下一世,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必不会让她浑浑噩噩地忘记最初的一切。他会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傅怀瑾握紧手中的钢笔,只是世间真的有轮回吗?道门禁术,也就是情人祭,到底是什么?
第五个香囊还没有来得及看。山间的萤火虫已经飞回家,消失在夜色中,天光黯淡,地灯的光芒似乎都暗了几分,万籁俱寂,只有秒针“滴答”走过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滑向午夜十二点。
*
露台小花园里,喝空了四瓶红酒的宋星河和陆西泽齐齐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毫无醉意,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凝神屏住了呼吸。
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凌晨一过,傅怀瑾的三十周岁生日就渡过了,三十而逝的箴言便破了,那长歌也不会再受他的命格影响,也许他们之间的生死羁绊就会化解。
陆西泽垂眼,紧张地握紧酒瓶,这酒不太行,一点味道都没有,不然他怎么还这样清醒?
宋星河瞟着他凝重的表情,问:“紧张?”
他比陆西泽还紧张,强忍着不悦,硬是盯了他一晚上。只要陆西泽不动歹毒的心思,楼下有一整个医疗队,半山腰的观景亭上,就算傅怀瑾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给他抢救回来。
虽然发生在长歌身上的诸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依然相信科学和医学的力量。唯一的变数就是眼前的陆西泽了。
陆西泽扯了扯唇角,冷冷说道:“闭嘴。”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敲了敲虚空,喊着系统:“长歌那边情况怎么样?”
系统就是他的天眼。
系统战战兢兢地说道:“宿,宿主,系统,监测不到山腰的情况。”
系统直接麻了,这种情况就好似它所有的检测系统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拦了,除了世界规则,它想不到其他。
陆西泽薄唇抿起,面容冷酷了几分:“说清楚。”
系统:“说,说,说不清楚,我只是高级文明的运算系统,系统不是神……”
陆西泽深呼吸,真是个废物啊,所以绑定这种废物有什么用,用它监测长歌都会被她察觉,让它关注山腰的情况,它也监测不到,真是废物!
陆西泽讥讽道:“就你这样的,还要回母星,直接在蓝星回炉重造吧。”
系统“嘤”的一声哭出声来,滚去了小黑屋。
宋星河见他脸色不好,面色也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西泽站起身来,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子的第一粒扣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你的人知道山上的情况吗?”
宋星河眯眼:“我跟傅怀瑾有约定,如果发生意外,他会发求救信号。他就算死,也不会让长歌出事的。”
陆西泽:“你给长歌打个电话,快到十二点了。”
宋星河打了一个电话,不是给山上的秋长歌,而是给待命的医疗队:“你们上山待命。”
宋星河挂断电话,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新月,面无表情地说道:“长歌不喜欢被打扰。再等等。”
医疗队已经上山待命了,生死就在这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