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动长缨,军士威武而立。
卫国公邓愈站在益都城墙之上北望,身后站着的是青州知府孙希文、青州左卫指挥使高山、右卫指挥使董铸等一众官员。
无论文武,皆是面色凝重。
青州府出了那么大的白莲教案件,知府衙门必然需要担责任。
他的治下,他的百姓。
卫所将官也不好受,协助卫国公抓人,结果跑了两个,到现在还没抓到,而卫国公自己带来的人手,竟没让白莲教护法跑掉一个!
两相对比,脸疼至极。
邓愈看向城外的护城河,宽三丈五尺,这不算什么,整个城墙可谓巨大,一圈下来,有十三里路。
益都城不同于其他规规矩矩的四方城,每隔一段路,便会有一段城墙外凸出去,凸出的长度,也是三丈五尺,这东西名为马面,可以左右了望,可以居高临下作战。
益都城有东西南北四门,全都是二重门,即外城门与阁子门,两门之间便是瓮城。
这座城,是整个山东最雄伟的城,没有之一。
负责建造这座城的人,便是现在的辽东都指挥使叶旺!
益都是青州府治之地,不是济南有三司坐镇,貌似没道理建如此一座雄城,可青州府是整个山东的腰腹之地,控制了青州府,就等同于控制了沿海至山东内地的通道。
在洪武九年之前,山东最核心的地方不是济南城,而是这里,青州府益都!
邓愈对身旁的赵海楼道:“洪武九年时,朝廷将济南作为行省中心之地,但青州左、右卫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留在了此处,原本都是虎狼雄狮,这才几年,竟已连豺狼猎狗都不如了。”
青州左卫指挥使高山、右卫指挥使董铸脸都黑了,可也不敢反驳。
赵海楼挺直胸膛,看了看高山、董铸等人,毫不客气地奚落了句:“早年间听闻青州卫的不少人参与过打大都之战,都是悍勇之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原本可以回去找定远侯复命了,现在好了,两个护法跑路了,这还是打伤了之后,让人给冲杀出去的,折损了三个青州军士,伤了七个!
不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就不错了。
邓愈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官道,一道尘土飞起。
赵海楼也发现了,看了看方向,言道:“应该是定远侯派过来的。”
邓愈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直至军士接近城池,表明身份,随后登上城墙。
林山南等人对邓愈等人行礼,然后拿出了定远侯的腰牌,对邓愈道:“定远侯说要调青州卫一千军士,在天黑之前抵达乐安,为练兵做准备。”
“一千军士?”
知府孙希文吃惊不已。
指挥使高山、董铸错愕惊呼:“天黑抵达乐安?”
邓愈、赵海楼对视一眼,心头疑惑:“练兵,乐安白莲教的骨干基本都落网了,练哪门子兵?”
林山南肃然补充了句:“要求盔甲齐备,带上七日口粮。”
高山、董铸脸色很是难看。
董铸上前一步,沉声道:“益都距离乐安可是有八十多里路,天黑之前如何能赶得到?难不成定远侯要给我们青州卫军士配上战马?若是有战马,不需天黑,我们能到!”
高山连连点头:“七日口粮,还盔甲齐备,八十里路,天黑之前根本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