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明秋的花心也是出了名的,曾经换了无数女朋友,没事外面市里和镇上瞎混,经常能挎个妹子回来。
前几年突然办了停薪留职去了广东打工,把他老爹气的够呛。待了半年却又回来了,回来也不好好上班,买了个二手车跑黑头车。而且还从广东带了个漂亮老婆回来了,听说是南方外省人,都说也是个厉害角色。不然怎么这样一个浪子,能安心的结婚生女?
“就是叶明秋老婆的妹妹呀,她姐姐把她从老家带过来了,来了有半个多月了,很漂亮哦!”
“是吗?”舒小舍不以为然,李德福是个见了妹子就夸张说有多漂亮的人,舒小舍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正在翻着磁带,刚找到一盘朴树的专辑,再加上一盘《月亮惹的祸》,舒小舍正要说话。却响起来了敲门声,“我进来了”,一句悠扬婉转又带些软糯的湘普声中,应声进来一个女孩。
舒小舍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女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是在这个小镇很难见到的款式。瀑布般的披肩长发,顺着白皙的鹅蛋脸庞而下,笑盈盈的带着一丝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整个人落落大方站在门口,配上门口桌上那瓶插在水里的栀子花,在这个夏日里显得清新可人。
舒小舍觉得脑子一炸,诚如段誉初见王语嫣、韦小宝初见阿珂、林雨翔初见Susan一般。同时脑海里马上浮出一串诗句,“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不对,她在南方啊,应该是天下之佳人莫若楚……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
正胡思乱想着,那女孩已然对着舒小舍嫣然一笑,说道:“你是谁呀?我来了一个月了,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叫舒小舍,我也是这个厂里的。之前我在县里上学,最近这两天才回来。”舒小舍忙不迭的回答。
“舒小舍?这个名字挺特别,是什么意思呢?”女孩问。
“老舍知道吗?大作家,也是姓舒。我妈喜欢看文学书,就给我取了个这个名字。”舒小舍看着电风扇正好转过来,吹拂着女孩的披肩长发,发丝微微飘动着。
“老舍?好像以前上学听过。这么说也挺适合你的,你确实看起来挺有书卷气。”女孩笑了笑,“那你也是个大才子咯!你家一定有很多书吧?借些小说给我看看,李德福这里什么书都没有,无聊死了。”
“有的,回头你去我家挑。对了,你叫什么呢?”舒小舍趁机问道。
“我叫张雨博,不过这名字是我自己改的,我爸给我起的名字是张鱼波,总听着像章鱼什么的。长大后我就去把身份证名字改了。”
舒小舍笑了,“你还说我名字怪,你这名字也挺怪的。鱼?不会小名叫小鱼儿吧。”这自然又想起书里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鱼儿”。
“当然不是,因为我们家在洞庭湖边上嘛,我爸又是渔民,叫这个名字有什么稀奇的。”
果然是好山好水才会出漂亮女孩啊。舒小舍心里想,是不是洞庭湖的水太养人了?之前看小说,总觉得作者书里把那些女主写的多漂亮多动人,可现实里哪儿见过啊!如今才知道书里写的,也是真有的。心里又孔乙己般念叨那句那些个形容词。
“好啦别扯那么多了,我们打牌吧,三个人正好玩——跑得快。”李德福不耐烦自己被晾一边。
“跑得快”是这里一种扑克玩法,三个人一副牌,牌型自由搭配,很容易就出掉,谁最先出掉手中牌就是赢家。
张雨博一边抓牌一边不忘问道:“舒小舍,你跟李德福一样大吗?”
舒小舍刚抓到一个大王,头也来不及抬:“不是,我比他大一岁。他十七岁,我十八岁。”
“哈哈,那我比你大三岁。我二十一了。”张雨博笑了。
“额,你比我们大。”舒小舍微微有点诧异,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嘛。
李德福接过话,“是啊,她都混社会好几年了,之前她就跟她姐在广东打工呢。她可是老江湖了!”
“别听他胡说。”张雨博咯咯直笑,抓牌的修长手指立在牌背,几如新出的笋芽尖。“怎么你比他大,你还在上学,他都在家混这么久?”
舒小舍解释:“我上高中,本来就三年了,然后又复读了一年。李德福上的市化工技校,去年就从学校出来了。”
张雨博点点头,几番牌局几番话下来,舒小舍也和张雨博熟络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只是散伙回家后,舒小舍心里却总是念念不忘那个靓丽的身影,像是在心里扎下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