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汤姆的!我也是好孩子。”赵勇接着又一通怎么怎么混着玩,打桌球、打架、泡妹子的一套吹起来。
强行撑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撑不住今晚凶猛异常的蚊子,各自散了。张维又去了舒小舍家,一直聊到十点,张维父亲打来电话才告辞而去。
舒小舍躺在竹席上,吹着电风扇,一时还睡不着。今晚两人都没正经说上一句话,就让赵勇给搅和了。外面漫长的黑夜,夹杂着蝉鸣,使人稍解其烦。暑热里带着倦意中,慢慢睡去。
白天依旧是热的厉害!烈日炎炎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黄昏时分才有人出来透透气。所以虽然这两天休息,舒小舍一直都没有出门,在家看看电视看看书。到了傍晚,李德福就在楼下喊舒小舍。舒小舍在窗旁问干嘛,李德福说:“窝家里干嘛,下来一起轧马路啊!”
看舒小舍不想下来,李德福忙说:“你还要不要听歌?我那有盘新的磁带,有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舒小舍于是下了楼,先去李德福家拿了磁带,然后一起出了厂门走去。
不想刚走在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破旧的小农用车,老远看到两人就打开车灯照着。舒小舍正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不礼貌,李德福却说:“糟了,又碰上了。”
车子没有停,扬起一阵尘土,呼啸而去。
舒小舍问:“那人是谁?你这样怕他?”
“他外号叫凳子,和镇上一带的混混都很熟。”
还没说两句,那辆农用车远远的又折返而来,开过两人就停住,驾车者伸出头来喊李德福过去。李德福上前过去和车内人说了几句话,回来后一脸沮丧。
“真倒霉,躲了几次,今天又给碰上了,真不该出来。”
“怎么了?”舒小舍问。
“还不是上次的事。”李德福低着头,情绪低迷,“凳子是个大混混,进过几次派出所,厉害的很!上次来我家要八百块钱。前几天我给了三百。刚才又跟我要五百,我说手头没钱,他说明天再找我。唉,真是被鬼缠上了!”
舒小舍心中明白,被这种人缠上,确实难以脱身:“上次不是为了高盛的事吗?怎么不要他出钱?”
“他是高盛表哥,找高盛要钱怕高盛大姐去他家骂他。另外一个又跑外县去了,只找到我。”
怪不得上次李德福总问车间检修时晚上谁值班,估摸着急的想搞点钱。
“你不是和高盛关系好?叫他给你说说。你也真是,你是为了高盛的事情,怎么还叫你出钱。”
“我是叫高盛去说了呀,他们这种人才不讲理。人是我叫的,我就脱不了干系。再说高盛大姐从派出所保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花了五百块钱。”
舒小舍叹气道:“好好的你怎么惹上这种人。”
“还不是上次我们约张雨博去矿上招待所玩。我们先去的时候,有人进来说,走,打架去。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凤岭。心想着这么多人,五六个,没什么事,跟着去凑个热闹,见识见识。谁知道去了才发现对方人更多。真是的,自从张雨博来了,我一向走背运。”
李德福越说越急,舒小舍听着觉得怎么和上次说的有点大不一样。凳子要的这五百块,和高盛大姐出的五百块有没有关系呢?何况自己做的事还怪别人张雨博给你带霉运。
李德福说回头让舒小舍把他的磁带机什么的都拿走,免得明天凳子找到他家,把他的好东西顺走了。
这下没心情走远了,两人折返往回走,在厂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一会。赵勇也摸过来,和李德福躲一边嘀咕了一阵子。又一齐跑来问舒小舍:“今晚上车间谁值班啊?”
舒小舍说:“我这两天没有上班,我哪儿知道。”心想他们不会又打主意要去偷铁卖废品站来搞钱吧?李德福也真是想法找钱都想疯了。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便一齐出去,往生产区方向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看到他们俩回来,舒小舍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张雨博走了过来,还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却不是上次那套紧身露脐装,长发也用一条黄色丝绢结住,慵懒的落下来。
见到舒小舍回头,张雨博脸上又挂上那永远的微笑。
“你还没回家吗?”这时天色已经昏黑,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大都已经回家了。
舒小舍点点头,然后问道:“听说你月底就要回老家去了?”
“也许吧,我姐一回去,我也就回去。”
原来也不是她自己要回老家,所以月底回家这个事,也不是一定的。
“你家离我们这好远,你姐姐姐夫能结婚,还真挺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