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人群中挤出四名仪表堂堂、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全然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看起来他们也是见这里有人围观,顺道来凑凑热闹。
几人交头接耳的说了点什么,径直走入了这家酒楼。一行人刚进门,修炼者独具一格的气压遍布大堂,颇具气场,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朝他们望去。
四人看着蜷缩在地板上浑身是伤的小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下手可真的重呀!后边的一个年轻小生惊讶得更是差点叫出来: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被打?
同行的三个人也都看出他的错愕,偷偷传音问一下:“流年兄,你可认识?”
“方才在一个小巷子里见过,还讨教了一番,是个练气阶段的菜鸟。”许流年默默地回应道,眼中还是有一丝对弱者的担忧与同情。
见状,为首的那人拿着一把扇子,拱手抱礼地对着八字胡:“掌柜的,不知道这小儿犯了什么事?竟惹得阁下如此大庭广众的‘行凶’!”
又是一帮来胡搅蛮缠的修炼者?八字胡老板心想,但是见他如此彬彬有礼,稍微缓和了点气氛,便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还补充道:
“诶呀!行情不好,偏偏又遇到个吃白食的。这不,给他一点教训嘛!”
“哦?敢问他欠您多少钱财?”
八字胡不说话,缓缓地用手指比了个“八”的手势。
“哈?才八十块钱就要挨这么毒打,你们也太黑了吧!”另一位同伴听完想要上前理论,被许流年拉住了,吃瓜的路人也觉得掌柜的心狠手辣。
“什么八十?八百多好吧!”掌柜的气又上来了,朝着那帮店员吼道,“谁叫你们停下来的,给我接着打!”
“慢着!”许流年抬手喊停了掌柜,白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孩:这小家伙,还挺能吃的。
而拿扇子的可不这么想,脸上更是无光——八十也好,八百也罢,区区这点散钱,还没他的一块灵石贵,替他出头实在是侮辱了面子。挨打的这小子也是活该,这么窝囊,亏我还有意相救。
不过,其余同伴二人也是颇有侠肝义胆,你一言我一语地好言相劝道:
“老板,就算他没钱也是罚他做苦力嘛!打人确实不对。”
“怎么说他都只是个不懂事的娃,您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吧。”
“放了他?我的钱找谁要?你吗?”掌柜的吹胡子瞪眼,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四人。
站最前面的男子展开扇子来遮羞,表示不想管这破事;旁边两个小年轻却是争先恐后地掏出钱袋,嚷嚷着要给孩子花钱消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买卖孩子的现场。
“行!小爷我出。”还是许流年举起了手,周围人都诧异地望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钱币,哗啦啦的撒在了地上。
“流年,你……”
“诶——”许流年制止了三人的争执,淡定地笑了笑,解释说是小钱他来出,大钱他们付,不用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一旁审视的掌柜轻轻捋一捋嘴角的胡须,倒不意外这一行为。终于等到了一个冤大头来付账,赶紧使眼色让伙计捡起来,数了数,正是八枚银币。
“可还差……”
“嗯?”
八字胡只感觉被一种冷冰冰的目光直视着,好像是看死人一样,硬生生地咽下了那一句话。他不该怀疑,这会儿是碰到货真价实的修炼者了。
话不多说,许流年踱步到陆棋鸣身旁,用脚试探了一下,并没有反应;他又蹲下来把了一下陆棋鸣的脉象,片刻过后,他一脸悲戚地朝着酒楼内外的人们摇了摇头。
店里和街上的客人惋惜地叹了口气,义愤填膺地埋怨着这老板唯利是图、心狠手辣,又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开了。
八字胡掌柜也傻眼了,他也没想着要小鬼头的命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好一边怒骂着这帮饭桶下手没轻没重,一边恳求确认孩子的死活。
可这一合情合理的要求却被许流年拒绝了:“小老头儿,你是在质疑我作为一名修士的判断吗?”
一时间,酒楼全体人员成了众矢之的,傻眼的掌柜的破罐子破摔,拉着伙计们试图与众人对线。
面不改色的许流年依旧不声不响,只见他站直着腰,用手掌凭空吸起了陆棋鸣的身体,众目睽睽之下,随同另外三人走了出去。
至此,这场闹剧才算落下了帷幕,看热闹的人群也蜂拥而上地进入了酒楼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