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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朱与方，共天下
“天下？”方国安搞不清楚朱以海的用意。
朱以海却很明白方国安是什么人。
或者说方国安是那一类人。
明末的军阀有自己的特色。
明末的军阀本质上，是大明朝廷无法负担军费之后。军队自筹军费，而因为明代对武人的歧视，军队自筹经费的办法，很不光彩，什么屠城，劫掠。极大伤害了士大夫阶层。是以，明末大部分军阀，是很难得到士大夫的支持。就很难建立自己的小政权。
只能在明清之间选边站。
一方面无法解决自己合法性独立性问题，不能建立新的王朝对抗鞑子。要借助明朝牌子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另外一方面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对明朝影响的侵蛀与损害，不能形成合力。从而被鞑子个个击破。
这甚至是明清战争的根本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
大明是很难打赢的。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朱以海思考了这么多年，心中是有想法的。不过，那只是后话。先要解决的是方国安的问题。
方国安是此类军阀的典型。
前世，他在朱以海的麾下，对内骄横，劫掠军粮，杀死官员，朱以海只能听之任之，而对鞑子，却不堪一击，鞑子一打就投降。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算典型。
方国安典型在于，他投降之后，面对清廷收兵权的举动，又密谋反清。旋即被杀。
如金声桓，李成栋，吴三桂。
“方将军，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朱以海说道：“以我看来，方将军将来只有两条路。抗鞑则兵败身死，或者降清，解除所有兵权，给鞑子当奴才。”
“随便一个鞑子贵人就能捏死你。”
方国安心中奇怪，不明白朱以海为什么说这个：“如此说来，陛下也是来劝我投降鞑子？”
“怎么会？”朱以海说道：“我是来给将军指出第三条路？”
“我为什么说将军抗鞑会兵败身死？”朱以海说道：“那是将军在朝廷没有人。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将军与鞑子交过手，鞑子果然厉害，但真的不能战胜吗？”
“就如而今而论。”
“崇祯十七年春，鞑子十万之众入关。降吴三桂唐通等五万之众，一片石大破李自成，李自成败走，麾下官军降将纷纷降鞑，大概有十万之众。”
“随即分两道追击李自成。”
“阿济格领兵八万，从山西追击，多铎领兵八万南下，本要进攻江南，而李自成自怀庆反击。多尔衮临时让多铎移兵攻李自成。经历怀庆，潼关数战，与阿济格在西安会师，此后分兵南征。”
“一直打到了现在。”
“从崇祯十七年一直到弘光元年六月。出征近十八个月，历经大战数次，行程万里。”
“从辽东打到江南。”
“而今多铎军中，从辽东所带的兵马不过数万，而南京清点降军，却有二十三万之众。”
“将军久经沙场，以为多铎能打下去吗？”
方国安一直在军中，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精准的分析。
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