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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别人不知道，博洛是知道。从崇祯十七年到现在，席卷天下，但是八旗伤亡已经很大了。每一次大战看似伤亡不多，但是积累下来，可就了不得了。
一片石之战，怀庆之战，潼关之战，扬州之战，乃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战斗，八旗伤亡加起来已经一万出头了。
甚至出现了英王阿济格在湖广不待北京命令，就擅自撤军的。
英王阿济格也是老将。怎么不知道军令的重要性。
为什么会擅自撤军？不就是下面的情况他压不住了。
盖因，比起多铎一路顺风顺水，阿济格咬着大顺军，一路上是打过很多苦战的。伤亡更大。
一万多人的伤亡，对于大明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八旗来说，却已经伤筋动骨了。
整个八旗的男丁也不过百万之众，一万伤亡已经是百分之一了。
身边的土国宝笑道：“贝勒爷，满族大兵，战无不胜。鲁王是病急乱投医了。胡言乱语，贝勒爷，不要放在心上。”
博洛心中大骂：你知道个屁。
但话到嘴边，一下子停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汉人与满人不是一条线。
眼前的土国宝，在辽东的时候，就投降了大清。这么多年战事下来，博洛也没有将土宝国当外人。
但是土宝国，依旧是汉人。
这里面差太多东西。
之前博洛自己都忽略了。
而今，朱以海的文章，更是无时无刻就在指着这一点说事。
博洛甚至意识到了，朱以海是在有意的挑拨离间。
但是，有没有挑拨离间不重要。
重要的是，问题在不在这里。
土国宝这类人，连自己的国家与民族可以背叛，杀起自己的同胞一点也不在意。如果利益足够，让他反过来咬满人一口，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土国宝会有一丝丝的手软。
这类人，却完全不可相信。
也不能相信。
但问题又来，不用这些人，那该用谁啊？
真事事让八旗上，那八旗的消耗只会更大。
博洛内心中无数念头纷涌。
博洛反而不能像对土宝国一样，说心里话，反而顺着土国宝的话说道：“对。你说的对。”随即问道：“田雄在什么地方？”
田雄乃是黄得功之部将。弘光帝奔黄得功。田雄与马得功两人哗变，黄得功自杀。田雄与马得功归降鞑子。
博洛下江南，田雄等一部分降军随行。
田雄之前在后面镇守，此刻博洛调他过来攻杭州。
“田雄已经在外面候见。”
“传他进来。”
片刻之后，田雄大步走了进来，他头发上刚刚刮成金钱鼠尾，还能看见青茬，行礼说道：“末将拜见贝勒爷。”
博洛说道：“起来吧。”
“是。”
“你的人都带来吗？”
“回贝勒爷的话，末将都带来了。”
“杭州的地形，你也看了。”
“看了。”
“你觉得该怎么打？”
田雄说道：“回贝勒爷的话，末将看了杭州城外，湖泊纵横，很多地方，连攻城器械都摆不下来，唯一能用的地方，也只有凤山门外。”
“杭州城南边，有凤凰山，山并不高。却正好在城墙外面。如果攻凤山门，则从凤凰山上居高临下，攻我侧后。”
“但如果拿下凤凰山，凤凰山就是天生的敌楼。居高临下，弓弩火炮能够直接压制城头，如此杭州城墙就成了摆设。必能一鼓破城。”
“刚刚末将也看了，凤凰山上明军的营寨，很是潦草。是刚刚修建。此刻进攻，正是时候。”
“好。”博洛说道：“那我就拜托田将军了。”
“是，不，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