曛身着黑色驾驶服,宽大的护目镜几乎遮住整个上庭,难以辨认神色。
“1”的字样被印在他的背部,路边的人们投来各色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1”象征着此人身处秩序的顶点。
曛不被任何目光,任何窃窃私语绊住,他正前去赴约,为最后的机械调试验收结果。
穿过这熟悉的库房,女孩坐在机甲之上,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
机甲以人形为基础,比例更为粗壮,短小,有厚重的装甲,连接处精密,似乎能完成灵活的动作。黑白色的涂装,仅有两人多高。
“真的要这么着急吗?等到明年,我们就可以一起......”
“我没有时间在这种地方浪费。”
女孩面露难色,可她却看不出,也猜不透曛的神色。
“最后的调试也完成了,应该算是万无一失,参数有些修改......”
女孩很快恢复过来,一跃从机甲顶部跳下,把笔记本递给曛。
曛没有接过。
“剩下的用身体记住就可以了。”
他走向机甲驾驶舱。
女孩看着他消失不见,她为他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他就要去往远方,而自己只能留在原地。
获胜吧,带着女孩的期望。她不懂就这样享受校园生活,享受在外面难以想象的自由和富足,有什么不好。可她绝不会出言阻止,一定是,在少年心中,有着自己无法理解,但无比美好的事物要去追寻吧。
女孩祝愿着。
大门敞开,些许刺眼的阳光,风压让女孩难以稳住身形。但是曛一定不会被这些影响分毫,他一定能胜过所有,连同那些难以想象的事物。
“听得见吗?。”
“你好好道别了吗?”
“我忘记了,但总还会有机会的......”,曛顿了顿,“我现在只想着考试。”
护目镜下的眼神,一定相当痴迷。
曛启动了机甲,他使用已经被淘汰了的键盘输入的方式,输入繁琐复杂的指令,如今已经有更便捷的直接指令。2第一次得知的时候,难掩震惊,可曛只是微笑。
闪转腾挪,二人在众人包围之下,只有那两台机体的动作与任何人都不同,群起而攻之,可连称得上是对手的人都没有,就如同舞蹈一般,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又如同月下剑舞,他们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数破坏,一次招架,就再加上三招。这一年,就是如此沉重,所有蹉跎时光的人都无所遁形。
任务都被抛之脑后,这已不是一场考试,或者说考题由他们决定。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配合格。
金属不断碰撞,摩擦,无数机体倒下,可他们的机甲仍然崭新如初。
学校的高层早已乱作一团。可又与我们何干。
“我们做到了!”2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他正喘着粗气。
屏幕中,一片狼藉,每一台机甲都破碎,恍惚中,意识到了这一切都结束了,残忍地“屠戮”。将他们的自尊涂满地面,有人在残破不堪的驾驶舱里痛哭流涕。可必须如此,留有余地的决心,必须是如此下场。
一定要记住,是这双手把他们的愿望摧毁了。可是,不能让未在平日中竭尽全力的人到达那个地方。
舱门打开,阳光渗了进来,又是这样的好天气。
他们击掌。
汗水从脸颊留下,那不是因为奋力,而是因为驾驶舱密不透风的闷热。
他从这场胜利中,看见了向更高峰攀登的可能性,细小但完美无瑕,世界正待机,等待他的顿悟,这种感觉何等令人沉醉。用手触摸眼前的机甲,它也会回应,没有任何人给过承诺,可它似乎真有生命,他能感受到,它正雀跃着。
我会带着你到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