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管这叫牧师?
- 上帝把白清风的门关上了,不知道他上面有人,迫不得已帮他把窗打开。误选牧师职业之后,白清风开启了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系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请用临时技能,猩红收割者·弗拉基米尔(吸血鬼)的鲜血转换,将资本家好好抽吸血泵。】【你艾希我奶爸!请用临时技能,众星之子·索拉卡(奶妈)的星之灌注,为同伴展示自己作为牧师的奶量。让她说出,我艾希你奶爸。】.....系统虽然不正经,奖励的技能,配上他显得更
- 闵月生凡
萧阳是凌嫣捡回来的,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
那是凌嫣来M市的第二年,被失眠和恶梦纠缠得形容憔悴,像一朵缺水的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
她害怕黑夜,太阳一落山就陷入焦虑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害怕失眠,越害怕越睡不着,睡着了也害怕,被光怪陆离的梦魇住,仓皇失措寻不着一个出路,周而复始,筋疲力尽。
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大多数时候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混沌的光线就如她混沌的思维一样,疲惫得无以复加,心底时常会莫名地冒出一个令她直冒冷汗的念头:如果现在从十楼跳下去,是不是一切痛苦都了结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僵尸,躺在棺材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点点发霉腐烂。
那也是一个有些晦暗的夜晚,冷风萧瑟,低垂的夜幕中没有一颗星子,而浓重暮色笼罩下的城市却一如继往地繁华着,真像一个醒不过来的梦,在这个梦里什么都是被放大了的,寂寞,寒冷,欲望……带着一种迷离的光彩。
那天,凌嫣上完培训班的最后一节课,送走了学生,收拾好教案,准备第二天就把钥匙交上去和领导请辞。
活着都快难以为继了,更何况工作。
关了灯,正要推门的时候赫然发现教室角落里还有一个人,黑影晃动,宛若鬼魅。
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身上所有的毛孔都炸开了,一只手迅速开灯的同时,另一只也探进包里紧紧握住了藏在里面的伞兵刀。
男孩其实并不是有意吓他,只是他太安静了,清瘦单薄的身形又实在缺少存在感,本来正在那里伏案疾书,突然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抬起头而已。
注意到她惊魂未定的目光,他立刻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做错事了一般,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她只是死死盯着他,半天没反应。
他不禁微微一怔,似乎更无措了,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地问:“老师……我今晚能在这住吗?”
凌嫣终于意识到眼前人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紧绷的弦方才缓缓松开,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来,放松的同时才发觉手微微有些抖。
她默不作声地望着他,那意思是,你什么情况?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里吓唬人。
那个男孩就是萧阳,当时在M市实验中学读高一。
在萧阳简短的叙述中,凌嫣对他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不禁叹了口气。
萧阳的家庭很困难,他的妈妈在一家连锁酒店做客房服务员,干24小时休24小时,升高中后,因为微薄的工资难以负担孩子越来越贵的补课费,就想着让萧阳住校,自己住员工宿舍,把自家老旧小区唯一栖身的两居室出租出去,多一项经济来源,生活也不致于那么拮据。
不曾想房子租出去了,学校宿舍却因为申请的人太多,迟迟没有位置,所以开学这三个月来,萧阳一直住在母亲酒店的储物间,好在他几乎全天都在学校,只晚上回去睡个觉,假期就回外婆家,酒店管理人员同她母亲关系还不错,而且他也没打算长久居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时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明天是期中考试,最近酒店生意很好,储物间紧临着洗衣房,洗衣机和烘干机日夜不停旋转,噪音大得根本没办法温习功客,所以有了今天的不情之请。
凌嫣想了想,问他:“那你爸爸呢?他不在本市?”
萧阳一下子沉默了,好半天才小声说:“我小学时他们就离婚了,后来听说去外地和人合伙做生意,我已经三年没见到他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窗外的夜已经很深了,风声渐紧,不远处大厦霓虹闪烁,交错的光影透过玻璃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流连,繁华的城市夜晚与眼前这男孩的卑微和窘迫形成鲜明的对比。
凌嫣动了恻隐之心,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某种程度上,她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萧阳是物质上的,她是精神上的。
只不过培训班有规定,不让留宿,她最终把萧阳带回了自己位于河畔花园三室一厅的家。
房子是她在国外的父母全款为她买的,平时除了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几乎只有凌嫣一个人。
她将萧阳安置在书房,调好灯光,告诉他实在累了可以把沙发放平躺着睡一会儿,又带他去盥洗室,取出备用的牙刷和毛巾,简要叮嘱一番热水器的使用方法,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家里没男人,没有换洗衣服给你,你就将就一晚吧。”
男孩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边,像一只乖顺可怜的小狗。
凌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戏谑:“放松一点,别害怕,老师不吃小男孩。”
萧阳的脸登时红了,他的皮肤白净清透,红晕顺着脖子一直漫延到耳根,那一对肉乎乎的小耳朵,也粉里透着红,在灯光下更显得盈润而饱满,让人忍不住想起某种温暖的小动物,想给他顺顺毛。
他低低说了声:“谢谢老师!”耳朵却更红了。
凌嫣把自己的零食筐取来放到他面前,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说:“真想感谢,就明天考出一个好成绩来给我看看,也不枉你叫我一声老师。”
说完,她打了一大大的哈欠,一脸倦容地说:“剩下时间你自便吧,我去睡了。”
然后便趿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濑上床,继续和梦魔做斗争去了。
她当然没有睡着,萧阳很安静,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可是门缝下隐隐透出的微光却提醒她,今晚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一个小小少年,毛都没长全,算不得男人,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对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来自性别上的压迫感,房子里却因为他的存在,一贯冷清的空气仿佛多了点人气,令她那一到夜晚便天马行空的紊乱思绪也有所收敛。
窗外的夜依旧漫长得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微光中她注意到窗台的角落里似乎有一只的蜘蛛正在那里结网,小小的身体在暗夜里蠕动着爬上爬下,缓慢而又艰难,其中还掉下去两次,但是不一会儿,又悄悄地爬了上来。
凌嫣渐渐地看出神,朝生暮死的小生物活得那么艰难却仍然没有放弃努力,她一时心有所动,思绪就这样慢慢放空,不知不觉竟然进入了梦乡。
甜黑的一觉令她足足睡了史无前例的九个小时,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萧阳已经去上学了,什么时候走的她竟没有一点察觉,厨房的餐桌上摆着尚存余温的早餐:一碗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盘凉拌胡萝卜和土豆丝。旁边留着一张字条:谢谢老师!我上学走了,你记得吃早餐,土豆有不少都生芽了,我拿去丢掉了……
窗外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舒醒过来的城市在蓝天下发着微光,喧嚣自远处传来,像起伏的海潮,阳光静静地流泻在窗台上,那盆面黄肌瘦的水培绿萝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择去黄叶,换上清水,绿得神清气爽。
凌嫣默默地喝了一口白粥,决定今天还是不辞职了,曾经有个人对她说过,当你觉得生活艰难不知何去何从时,就什么都不要想,咬着牙再坚持向前走一程,说不定就是枊暗花明呢。
虽然说这话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可是那话语中的力量却以某种方式留在了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