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来,这张兄弟受尽了寒毒折磨,他全都看在眼里。江湖人最敬英雄好汉,这张兄弟区区十二岁年纪,就能有如此忍耐毅力,自然是当得起“好汉”二字。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多少也是有了兄弟情谊。
“放心,我死不了,阎王爷不要我。”常遇春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些糕点,分给石破天吃。
“阎王爷是谁?为什么他不要你?”石破天好奇地问道。
“你这兄弟好生奇怪,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常遇春蹲下身来,“张兄弟,你记得什么?”
“我,我,我就记得我叫狗杂种……”石破天低声说道。
“你不叫狗杂种。”常遇春纠正道,“你姓张,叫张无忌,你是武当山的人。”
“捂……裆……山?”石破天吃了一惊,“太师爷的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常遇春挠了挠头,“又不是我起的名字,我哪知道。”
“哦,对啊。”石破天想了想,点头道,“常大哥,你的名字是你妈起的吗?”
“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吧。”常遇春纳闷道,“怎么了?”
“那你妈平时也叫你常大哥吗?”石破天问道,“还是只叫你大哥?”
“你妈才叫你大哥!”常遇春脸都绿了。
“我妈不叫我大哥。”石破天摇摇头,“我妈叫我狗杂种。”
“谁他妈会叫自己儿子狗杂种?”常遇春不怒反笑,“你妈要真叫你狗杂种,那我妈就叫我驴养的。”
“真的啊?”石破天瞪起眼睛,“那我以后叫你常大哥,还是驴大哥?”
两个人鸡同鸭讲,竟然也胡闹了半天。
待到傍晚再度上路,石破天打死也不让常遇春背了,而常遇春见他气息似乎好了许多,便也不再坚持。
一路山路崎岖,越来越难走,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常遇春武功全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石破天却似乎精神越来越好。
行到一座树林,远处传来兵刃相交之声。
常遇春心里一惊,拔出刀来,拉着石破天躲在树丛中。
两人向林中往去,只见林中数人纵跃来去,恶斗正酣,似乎是七八个人在夹攻一人。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是个高瘦的和尚模样,而围攻他的有僧有道,还有两个女子。
原来是武林各派为查金毛狮王谢逊下落,追到此处,而被围攻那人,正是明教中人彭和尚。如果石破天还有张无忌的记忆,就能认出,围攻的两个女子之中,有一人与他相熟的很,正是武当六侠殷梨亭的未婚妻子纪晓芙,按照辈分,他该叫一声“纪姑姑”。
不过此时他已经是石破天,自然无法记得这女子。此刻看到林中打打杀杀,中间那人双拳飞舞,连把兵刃都没有,竟能逼得周围数人无法近身,这个场景,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的大悲老人。
当年那番情景,也如今天这般,数人围攻一人。石破天那时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便已心中不平,挺身而出,今日遇见这场景,更是让他忍不住要出手相救。
他急冲出来,大喊道:
“喂!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一起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