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陈江河招呼服务员上菜单,先打开两瓶绿瓶汾酒,上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凉拌猪耳朵。
“鄙姓陈,名江河,是牛心乡的一名农民,感谢顾老总赏光。
听秦大哥说,您是个能人,不但头脑灵活,做事也兢兢业业,两年时间就做了好大的事业。
兄弟我能认识你,倍感荣幸,先敬你一杯!”
吴大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我就喜欢跟文化人聊天,天生就知道尊重人。
马勒个巴子的,城里人居然给我起外号,叫我牛粪强,我草他们祖宗。
来,兄弟,我回敬你一杯。”
一粒花生米没吃,俩人干了两杯五十二度,把老秦吓得低着头,都没敢吱声。
陈江河这辈子还没怎么喝过白酒,两杯下肚,胃里面就跟点了火似的。
瞧见饭店有整个的西红柿,不管干净埋汰,抓起来一个就咬,酸了吧唧的,正好把这股酒气给压下去了。
“好样的,真爷们就是痛快!”
说完,这老哥又给杯子满上,吓得秦怀德赶紧拦住,说先吃菜,边吃边喝。
一会,醋溜白菜片和森林小炒上来,一斤酸菜猪肉的饺子也好了。
“兄弟,咱实在人不唠虚嗑,有啥话就直说!
我老吴当年受秦大哥活命之恩,他说啥我办啥,打一个锛,让我出门被车压死!”
陈江河也有点上头了,遇到个这么好玩的人物,俩人开始胡扯交情,比拼仗义。
不一会,一瓶半的白酒就下去了。
再看二人,已经上眼皮通红,嘴巴发瓢,夹花生米都费劲了。
“兄弟,不就牛粪这点事儿么!明天你来签合同,咱一毛钱不要,你给拉走就行,也给我改改名!”
喝到七点半,俩人就差当街磕头拜把子了。
秦怀德先把吴大强送回家,又回饺子馆来取陈江河,一看这小子已经靠着花坛睡着了。
他也没介绍信住旅店,只能把陈江河拉回自家,在西屋小炕上对付了一宿。
陈江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掏裤裆,摸摸他的钱包还在不在。
开付完工资,加上老爹给的五十,一共三百零二块两毛,那就是他全部家当了。
幸好还在,就是睁眼看了半天不知道是在哪儿。
等弄明白了,天也彻底亮了。
见了嫂子跟大爷、大娘,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萝卜头。
吃了早饭,俩人又开车进城。
“兄弟,你说的真能成么?沤肥这个活儿是个老农民都能干,但咋没听说过你这个办法呢?”
“不信啊,不信咱去农技站,当面问问不就行了。对了,昨晚跟嫂子说没,让不让你投钱?”
秦怀德假装硬气,一拍胸脯,“咱家你大哥我说啥是啥,一共二百,把你嫂子压腰钱都拿出来了!”
“那就行,我让我堂哥回家去筹钱了,估计最少还能来五百,咱们总共就是一千块。
就这一个秋天的事儿,到年底全县都得分队儿,这个牛粪就能卖出钱来,让咱们大挣一笔!”
陈江河信心满满,把还有点担心的秦怀德也鼓舞了,跟着满眼都是金光。
“好,干他娘的!吃屎还是吃肉,兄弟我就压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