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其实也是瞎咋呼,他就一个科员待遇,公社的农机站站长,又不是乡长,哪儿来的什么待遇。
不过一切刚恢复正轨,很多蹊跷事儿天天发生,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
等了一会,茶喝了一半,屋里进来一男一女,都四十多岁,男人穿着一件小蓝格的的确良。
俩人直接被领进了所长办公室,在里面一顿叽叽咕咕。
李宝库留了个心眼,就走到边上拢着耳朵偷听。
“田主任,你是谁也不行啊,人家也懂点法,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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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说啥也不行,没有证据,我就不能支持你,到时候人家上告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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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娘的医疗费,你找公交公司去啊,他就一个破农民,比饿不死多口气儿,你让他赔钱......”
另外俩人的声音听不清,只能听见一个警察的声音。
“行了,这事儿我只能调解,顶天帮你吓唬吓唬,不行你们就拿出证据来报案。”
李宝库赶紧坐回原位,里面三人出来,进了审讯室。
陈江河再度从拘留室出来,想要杯水,人家不给,跟着进了屋。一眼就认出来当面的俩人。
那女的,虽然换了衣服,但才过去一天,明显就是那个哭鸡鸟嚎的老娘们。
男的么,瞅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又说不上来,看着不像个农村人。
这回提审的不是民警了,肩膀上有章,不过他不会辨认。
“都说说情况吧,田桂霞女士,你说他伤害了你的母亲,还偷了老太太带的一千块钱,是这个情况吧。”
那老娘们点头,神情特别坚定,眼里还带着仇恨,仿佛眼前之人不共戴天似的。
“那你说说情况,具体点,咱们当面对质一下。”
“警察同志,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我带着母亲从江南乡黄泥坑出发,坐早班大客车来城里,我外甥两天后要办喜事儿,我这带着母亲过来帮忙...”
“说重点,别扯太远!”
“对面这个人,他们是一个团伙。上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们不是好人,一个个脏不拉几的,说话还特别大嗓门。上车之后,他们坐在中间,一直有人回头瞎看。
车到了一个小石桥,两车相汇,大客车栽沟里了。这伙人趁乱砸车,还引起了火灾,他们把自己的行李搬出去了,还抢别人的行李。我想进去救我妈,他们拦着门我进不去...”
陈江河忍不了了,“您编科幻故事呢,干嘛不去当作家。你跟你妈坐一块么,为什么你自己出去了?”
老娘们没想到对方会提问,一下子哑住了。
“她惊慌失措,先跑出去了,有什么问题。现在是说你的事儿,你别插嘴,让你说话了么!”
老娘们旁边的中年男厉声呵斥。
“对,就是的,我当时慌了。等我出去了,才发现我妈还在车里。”
所长也感觉出问题了,“详细讲讲,车出事儿当时的情况,以及他是怎么拦着你的,你母亲又是怎么出来的,怎么受的伤?”
老娘们吭哧瘪肚的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中年男来说。
“她嘴笨,我来复述一遍。车撞树之后,大家纷纷下车,这个人趁乱留在车里翻别人落下的行李。
为了消灭罪证,他还故意引燃了车座,导致我母亲无法逃生。
最后,他怕杀人偿命,才在最后关头,把我母亲打晕,从车里给拖了出来。
等送到医院后,经过诊断,我母亲三根肋骨骨折,左手掌粉碎性骨折,多处挫伤,还有呼吸道烧伤。
我母亲身上带着给我儿子结婚的一千块,也不翼而飞。
而这期间,只有对面这个人接触过我母亲,现在我要求他赔偿医药费,并且归还所偷现金。”
陈江河气的都乐了,在那吠呲个不停。
所长一拍桌子,“严肃点,干什么呢,当这是你家炕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