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抱拳,“之前林冲多有得罪,赎罪赎罪。”
洪教头一阵尴尬,半晌,一抱拳:
“小人得罪林教头才是,前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教头,这次又不知天高地厚,为救这两个徒弟,与教头动手,如今落在教头手里,任凭处置,只是这两个年轻人,涉世不深,放过他们吧。”
“都放过。”
刘备一旁搭话,“看你是条汉子,虽然得罪过教头,但是林教头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了。你莫把我们想成魔头,我等在此聚义,不做那滥杀无辜的勾当。只是……”
刘备一停,众人也好奇。“只是你本领低微,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啊。”
刘备眨眨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洪教头脸又红了,“不如这样。”刘备走到洪教头面前,按住他的肩膀,换了副面孔,认真的说道:
“不如教头留下来,山寨正是用人之际,你与林教头多多切磋武艺,日后也有大用,小寨虽蔽,总归是个落脚之处,强似你漂泊江湖。”
洪教头闻言,又见刘备真切,不由得下拜道:“寨主饶小人不死,今番又收留,小人洪礼愿牵马坠蹬,报寨主不杀之恩。”
旋即又拜向林冲 ,“小人愿拜林教头为师,望教头千万不要嫌弃!”
林冲一把扶起,“教头那里话来,你我兄弟以后多多切磋。洪礼千恩万谢,仍执师礼,林冲又命人去安排住处不提。
一连几日,林冲与各个头领操练武艺,刘备也打熬力气,又招兵买马,期间过路客商只是互通有无,约定买卖。刘备又各处收集书籍,努力多了解这个时代。
却说这日,刘备与众头领议事,朱富苦着脸道:
“哥哥,咱们做了许多赔本的生意,以前众弟兄只拿着刀子便有了金银粮草,这几次,哥哥拿着金银换了铁器粮草,如今兵器粮草不缺,只是后寨的金银三停去了两停,如此下去,我们没了本钱了,到时候客商不来,我等还得去打劫了。”
刘备略一沉思,上辈子总过穷日子,但是自从得了诸葛亮,自己也习惯了兵甲足备,钱粮不缺的感觉。
今日重新当家,才又感受到自己那丞相难处的万一。“山下的几个村子,年景如何?”刘备问,“哥哥,这山下的村子……就不要打粮了吧。”杜迁道,
“我不是抢他们,是要收他们的税。”
当下几人计议,梁山边上,有数个村庄,最近的是石碣村,税吏盘剥的紧,梁山自从刘备主事之后,却不禁止渔民打鱼,因此每有税吏上门,多有渔民藏于泊中芦苇里,税吏也不敢找寻。
刘备突发奇想,对众人道:“我且下山去走走,周围村子转转,合适的便赶走税吏,占他几个,到时候兵员钱粮也可解决。
朱富急忙劝阻:“那几个村子平时我走动的多,没甚好看的,大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
“既然你熟,你来带路。”刘备没有理会朱富的劝阻。
“哥哥既然要去,带上林冲。”林冲关切道。
“不必,兄弟脸上金印难以遮掩,况且山寨中不能没有大将镇守,你且镇守山寨,若是三日不归,且下山寻我。”刘备语气不容置疑,众人只得依了。
转过天来,刘备做书生打扮,只带一口剑,骑着马,与朱富下得山来,朱富扮作仆人,身后相随。
二人来到石碣村口,就见村前就是梁山之水,渔人捕捞,村后有良田数十顷,引梁山泊之水灌溉,农人忙碌。
绕了两圈,刘备和朱富来到个酒家,随便要了些酒食,边上有个赌场,里面八九个闲汉扯皮赌钱。
刘备不自觉说了一句,“此村光景不错啊。”
小二正端着酒来,听刘备这样说,不觉叹了口气,接话道:“客官是远路而来的吧,要说我们石碣村,这一阵子好起来,还得感谢那梁山泊的大王呢!”
“哦?”
“客官有所不知,要不是梁山泊让咱们渔户入泊里打鱼,又让饮水灌溉,这石碣村啊,可就难喽,小泡子里鱼小,后手边的地旱,还真就得谢那梁山的代王赏下来这泊里的水,小村才有些活儿气儿,只是…唉!”
“只是怎么?那伙强人可曾下山抢夺?”
“非也,非也,强人公平买卖,就是这官府嘛…见我等过的好了,便要提高捐税,但凡有人说个不字,就说私通梁山贼寇,您说这……”
小二还要再讲,就见门口走进个瘦高汉子,提着两筐大鱼,高叫到
:“店家,今日又有大鱼了,可算的快些,将出钱于我,晚些时候,我那亲哥哥便要在赌坊里把老娘的簪子赔进去了!”
刘备好笑,这弟弟挤兑哥哥却是少见。
“你这村才!我几时拿老娘的簪子了,一会儿…一会儿便赢回来了!”
隔壁赌坊里叫骂一声,却没人现身。
那瘦汉子也不理,自顾自把两筐鱼提来放下。却将一尾金色鲤鱼用钩子穿上,留在手中。
“这鱼是要化龙的,我便要自己买了。”
说完一拱手提着这金色鲤鱼向食客转了一圈,
“小七我打了这大半辈子鱼,头一遭钓到这金色鲤鱼,诸位上眼,这须长这麟,啧啧啧,吃了您就化龙了!”
众人都笑,刘备将出五两银子,既然要化龙了,我便买了。
那瘦汉子刚才直倒是耍笑,如今见了个书生出手如此阔绰,反倒不知怎的好,
刘备递过银两道:“吾闻,大丈夫穷不改其节,孝乃首义,你且把这鱼卖于我,再将银两赎回老娘簪子,多劝劝你兄长,少赌钱多孝悌。”
这瘦汉子忙递上金色鲤鱼,未及开口,店门口却又来一人,一张口就是:
“这金色鲤鱼的买卖,交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