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还是那个赶着羊群的小女孩。爷爷也还是那个戴着军蓝色帽子埋着头砍柴火的爷爷。
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才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写着满满的稚嫩和纯真无邪,最大的焦虑莫过于淘气的小羊羔薅了哪家的玉米杆,担心如何向家里的人交代罢了。又或是因为贪玩弄丢了用来召唤小羊们的玉米瓶子,被家人数落几句,感觉天都要垮下来了一般。
那时候,二爷爷家还没有搬走。二爷爷家是方圆百里闻名的养羊大户,只要他到过的地方,毫不夸张一点说,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寸草不生。毕竟,过度牧羊是糟蹋生态环境的一种行为。
我们家也养羊,但与二爷爷家相比之下,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一旦养的羊数量庞大,免不了要养一条狗的,所以二爷爷养了一条毛茸茸的金毛犬,我们都叫它大金毛。别看它只是一条狗,在两位爷爷心里,他可是一位被打心底里佩服的得力助手。
每天放牧回家,它便充当着指导员的角色,维护羊群的秩序。久而久之,它在二位爷爷心里便占了相当重要的地位。二爷爷走到哪儿都带着它,形影不离。
二爷爷经常带着它上我们家串门,和爷爷一起喝茶,听曲,歇凉。除此之外,最多的还是带着它一起上山放牧。
二爷爷和爷爷经常背着一只小背篓,带着弯刀、镰刀、火柴、铲子和水,在山坡上打柴火。将生柴烧成炭火,用水熄灭,再用铲子将熄灭的炭火铲进背篓里装起来,存在柴房里,待到冬天,用来取暖。
记得有一次,因为放牧的山坡比较崎岖,在二位爷爷打柴火时,有只小羊无意间脱离队伍走丢了,我们便着急忙慌里里外外将整个山里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但最终在大金毛的帮助下,发现小羊掉进了一个小山洞,后半身被卡在石头缝里没法挣脱,后脚也受了伤。大金毛发现它时,一阵狂吠,着急的样子让人感动。幸运的是,小羊得救了。
也因为这件事儿,二位爷爷更加佩服它了,尤其是我,那时的我和大金毛在两位爷爷心中一样重要,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它,反倒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佩服。
即使后来二爷爷搬了家,大金毛和爷爷也永远离我而去,我心目中的佩服一点儿也从未消失。
如此真实的故事在梦境里再次出现,难免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海蒂和爷爷》,我想,我是想爷爷了。
尽管已经将这部电影看过两遍,但一点儿也不妨碍我再次重温第三遍,每一次观看都有一种新的感受。
我突然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我经常一个人思考人生。
以前我从来不害怕死亡这件事儿,也很少去思考关于人性的一些问题。但是自从爷爷离开以后,我越来越害怕死亡,准确来说是害怕亲人的永远离开,开始在意起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开始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极思想,也开始因为想不明白而精神内耗……
前两次看这部电影时,更多关注的是阿尔卑斯山脉唯美的环境,却很少注意到电影中几句经典的语录,而今天的再次观看却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尤其其中有两段语录让我最为难忘:
当海蒂怀疑爷爷是人们口中的杀人犯时,爷爷说:人们喜欢讨论邪恶的东西,你需要自己判断,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要让自己陷入外界的评论和观点之中,学着用心用眼睛观察世界,做出正确的判断。
海蒂想成为一个写故事的人,但是同学们都嘲笑她,而格拉拉的奶奶却相信她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便送给她一个日记本,还对她说:如果生命中有某件事让你开心,那你就尽管去做,不管别人说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一种从所未有的重获新生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近期的压力过大,所以才会潜意识里回忆起那些过去难忘的回忆。
我想,我需要想开一些,小时候的压力就是如何避免因为放羊的事儿被家人数落,而如今的烦恼又是一些新的。那时候觉得解决不了的难题如今看来却都不值一提,那就说明,今天的烦恼也同样对于今后的自己不值一提,所以看开一些总是好的。
虽然爷爷已经永远离开,大金毛也不复存在,但是那些美好的记忆还在,它们将永远藏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