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梁摇摇晃晃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知走了多久。
那个疯狗一般的壮汉已经被他甩开了,他看到壮汉额头缠着的白布,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打他,只是他还是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他大爷的,等他养好了身体,什么狗奴才,什么地主老爷,非要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他们。
虽然他现在一穷二白,衣不蔽体,还饿着肚子。但他可是蓝星上那个白胡子老爷爷都惊叹的修道天才,天才总是伴着天大的福缘的。
也许他该找个山崖跳下去?
漫无目的地行进中,王梁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飘飘然升到了天空,又一阵盘旋着急速坠落到了地面,他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的食道似乎填充进了一些流动的物体。又感觉像是掉到了水里,浑身湿漉漉的。
他梦到父母在高高的圆形天空中朝自己喊着什么,而他们的背后有个壮硕的大汉举起一块石头,正要砸下。而他,陷进了井底的淤泥里,避无可避。
再次醒来后,入眼是一个小女孩的背影。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坐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对着窗口,脑后勺上两束发髻一晃一晃的,她手上拿着细针正在缝补一条放在椅子上的粗布裤子,又长又宽,不像是她自己的。
门外传来细微的的声音,“嘟嘟嘟”地响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天清气朗,他感觉他的身体拥有了力量,他又活了过来。他撑起身轻咳了一声,那女孩转过身来,手上的活计倒是没停,是个熟练的打工人。
“呀,你醒啦,你等一下,我就缝好了。”
等了一阵,小女孩将裤子叠好收入旁边木阶上的篮子里。
“你叫什么呀,你家里人呢?”王梁尽量用平缓的语调说道,让自己像一个邻居大哥哥一样。
“哥哥叫我小蚕就好。阿婆到镇上去了。”
“阿婆......”王梁思考了一下,小女孩没有提自己的父母。
一般人被问到家里人的时候,总是会第一反应想到父母。
他看着小姑娘有些蜡黄的面色,瘦削的身体。她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吧,带着些营养不良,也许实际年龄更大一些。
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在蓝星上还会被称为熊孩子,处在最爱闹腾的阶段。
小蚕看着少年低头沉思的样子,感觉这个大哥哥呆呆的,说话好像也不怎么利索,声音不由得放缓了一些。
“对了,阿婆叫你等等她哩,她酉时(17点)就回来。”
小蚕记起阿婆的交代,又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哥哥呢,哥哥是哪里人?”
“我叫王梁,是南边过来的人,那边打起来了。”
小蚕用心记下了,却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她从出生开始基本都呆在小村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北方的小镇。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这几年都与婆婆相依为命。南边是什么样的,什么跟什么打起来了,她都没什么概念。
“打起来,是在打架吗?”
“就是...两伙人,也不一定是人,在抢地盘,抢粮食...就是抢你家的房子、你家的田地,还要抢你的棒棒糖。”
小蚕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脑后的两个小揪揪左右晃动。她重新缝补起了衣服,偶尔出去看看药罐的炉火。
王梁没好意思继续躺着,也不大懂控制火候的学问。
跟这忙前忙后的小姑娘一比,他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干饭人。
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洗的发白的粗布短衫,下身是一条深色的长裤,一条腰带固定住了衣服,脚踩一双草鞋,头发用一块黑色的布条扎了起来。
除了衣着稍显宽大之外,跟一般的农夫没什么两样,属于撸起袖子、卷起裤腿、踢掉草鞋就能下地干活的类型。
王梁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四处打量一番,房子基本是木质的,顶上是茅草。
走了几步,渐渐适应身体后,他走出了屋子。
屋外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靠近门口左侧种有一颗大树,不知道什么品种。附近还有一间厨房,厨房外檐下摆着些木桶,一侧还放着一口大缸,上面盖着盖子。
院子右侧圈了一块地,上面种着些蔬菜,有片地还种着番薯,他以前就经常吃番薯的叶子。
王梁左看右看,觉得很是新奇。他小时候在农村的老家里待过几年,那里也有个小院子,出门往左一点是个小菜圃,还种着几颗芭蕉树,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荒芜了。
这里比老家占地可大多了,毕竟这颗星球文明发展阶段还处于古时候的蓝星,地广人稀。
小蚕从厨房出来,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碗稀饭,两个馒头和一些入味的咸菜。托盘朝里的一端用身体微微顶着,这样的重量让她感到稍微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