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真的只是想尽量减少伤亡。”
贪生怕死的武将并不是没有。
王奇略今年快五十岁了,打了三十年的仗,从前替北周攻伐柔然和大戌,归顺之后又参与北伐和讨蛮,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可能已经厌倦了战争。
但面前这个男人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提到打仗就两眼放光,受伤见血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等他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之后,说不定可以理解那些温和派的想法。
“嘻嘻,不说他们了。”
刘琮把人唤进来收拾东西。丫头们伺候二人洗漱之后,照旧把空间留给两位主子说私话。
“你想给咱们儿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他紧贴着王昭萱坐着,手搂住她的肩背。
女儿的名字想了好几十个,这下可好,白忙活。
王昭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人还是不能太自信,就该学习姚淑媛,男女的东西都备上一份。
“你们刘家有字辈吗?”
她们家这一辈的男子从“禾”,女子从“草”。但刘琮兄弟几个好像没什么字辈。
“我们家是隔代算字辈。”刘琮说。
王昭萱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他爹那一辈的皇室名字里都有个“承”字。
“咱们的儿子字辈是‘元’?”
她想起来了,皇帝给文意的儿子取名叫刘元晖。
“嗯。”
这字不好起名啊,可愁死她了。她满脑子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别说大名了,连个乳名都想不出来。
反正民间不是说名字不能起太早吗,也不急着定。
家里就这一个,他又听不懂说话,外人凑合叫大公子得了。
到了这个点,吃饱了她就犯困。王昭萱靠着刘琮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
“还早着呢,慢慢想吧。我要睡了,你赶紧走吧,床叫人给你收拾好没有?睡书房还是西厢房?”
脸颊被人捏了捏,刘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为什么要走?”
王昭萱退出他的怀抱,不解地问:
“不然呢?你要和我睡一起?”
“没人跟你说我这大半个月不方便吗?”
生孩子又不是生完就完事儿了,还得排恶露呢。
她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和刘琮待一张床上,血腥味重不说,也耽误嬷嬷替自己清理。
再说他自己不是也有伤吗,刚好两人各养各的。
“没事儿,我让人抬张榻进来,我就睡你旁边。”
刘琮不由分说地把床帐遮下来,招呼他的几个小厮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张榻放在床边。
等人都退出去了,他又把帐子挂上去。
“好了,咱们就这样睡,我能看着你。”
王昭萱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想起之前落到自己颈边的眼泪。
“刘琮,你不会是害怕我半夜断气了吧?”
“瞎说什么,我去净身了,让丫头进来给你擦身子吧。”
卧榻比床矮一小截,夜里王昭萱侧头看向翘着脚一脸自在的刘琮,克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刘琮,你搞清楚,你是得了个儿子,不是变成了我儿子。离了我你还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