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前,一个身形微胖的婆子满脸堆笑地来西院求见姚淑媛,开门见山地表示自己是为求娶淑媛身边的大丫鬟而来。
姚淑媛见须红一脸愣怔,便知她先前毫无准备,怕她姑娘家脸皮薄,就把人支去了厢房,自己再和那婆子仔细打听。
“给你侄子求娶?”姚淑媛兴致颇高,她头一回做这种保媒的事,只觉得新鲜。
要不是这个婆子主动找上门来,她还真没想起来给须红配婚的事。须红跟了她快六年,不知不觉都把人留成老姑娘了。
“是,奴婢的侄子叫做魏有,今年十八,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他娘琢磨了半年,还是想斗胆试试,这次让奴婢来帮忙说媒。”
“十八?那不是比须红姐姐小了三岁?”莲枝在一旁搭腔。
魏婆子的站在堂中笑着哈腰。
“正是。奴婢也知道,淑媛必然是舍不得须红姑娘,才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
“但不是奴婢自夸,奴婢的侄子在同辈的大小伙子里头,力气不是最大的,但老实肯干,脑子又好使,跟着账房的管事学了几年算账,王爷说以后派他去管外头铺子。他爹妈两个也为人厚道,这些年也攒下来一点家底。须红姑娘要是嫁过去,肯定不让她吃一点苦。”
“你侄子是琮儿身边的人?”姚淑媛好奇地追问。
“是,前两年王爷理账本那会儿,他去账房帮人顶缺,没想到祖上保佑,叫他入了王爷的眼,说看他脑子灵光,让人带着学学。”
琮儿身边的小厮那就是王府里前程最好的了,她的大丫鬟也是一样。王昭萱那个陪嫁不就是嫁给了琮儿的侍卫吗。
姚淑媛眼珠一动莲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适时搭台子说:“淑媛别怪奴婢多嘴,听起来这个魏有和须红姐姐倒是相配呢。性情上正好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他能得王爷的青眼,必定有几分真本事,也不算亏待了须红姐姐。”
“嗯。”姚淑媛点头,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慢条斯理地对魏婆子说,“你再仔细说说他家里的情况,可有兄弟姊妹?老子娘都在府里做什么?”
文棋从针线房回来,便见屋里两个人一个扯着手帕发呆,另一个坐在床边捏着她的绣绷子,半天也没见她戳几下。
她也不问这两人在想什么,径直往箱笼边走,“姑娘,你的衣裳拿回来了,你要先看看还是我直接给你收好。”
“收起来吧。”
殷妙妙连眼皮都懒得掀,有什么可看的,左不过就比粗使丫鬟的衣裳好上一点罢了,多半还比不上王昭萱身边贴身侍女的穿戴。
“须红姐姐。”西院一个负责茶水的小丫头从门边探出个脑袋,笑眯眯地说,“淑媛让你回去呢。”
须红把针别好,无所适从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殷姑娘,那我就回去了。”
“须红姐姐慢走。”
殷妙妙不无遗憾,机会的确不错,可惜这个女人一板一眼的,也没比文棋好多少。
小丫头奉茶的时候听了几耳朵,知道屋里在聊须红的婚事,揶揄她道:“姐姐别担心,我看这事能成。”
“别胡说八道,做你的事儿去。”
须红逃似地离开了厢房,文棋被她们的动静吸引,茫然无知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