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道法,总有着自己深奥不可探究的秘术。
这和尚算是有双法眼,周意然当初确实是该命丧西山,倒好应了那句陨落将星。
人是傅锦梨救回来的,也是确确实实身附龙息。
若是见到祁扬,怕是也有得说。
傅应绝不晓得他是怎么瞧出来的,但第一时间觉得危险。
对于不确定因素,扼杀是再好不过的法子。
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没了气儿才叫真正的不可泄露。
“陛下。”周意然在他放在和尚脖上的手缓缓收紧之际,将他叫住。
也站起身来,却没有旁的多余动作,只道,“莽撞坏事。”
莽撞?
“朕说过的,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
傅应绝反应平平,手上仍在不断收紧,眼中闪过一丝暗红。
太诡异,这和尚竟能横冲直撞窥视命格。
那是不是站在别人面前,能将祸福全都断全。
那还活个屁啊,趁早挂幡,别叫人算计了去。
周意然摇头,道,“小殿下不凡,此人不能说全然有碍。”
傅锦梨由龙脉孕育,那是同大启国运生息相连,就这么一个凡人,周意然不信他能窃得一国隆运。
既然是没什么威胁的,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也不知是里头哪句触了傅应绝,他默了两息,恨恨甩开了人。
可心头仍旧压不下的燥闷,以至于一双凤眼利得如同锯草叶边,能割得人生疼。
喉结滚了滚,他低语,“不拘用什么法子,今夜他再醒不过来,朕将人吊起来打。”
周:……
越活越回去了。
都一把年纪了,一个不顺心就得闹,馊主意也是个顶个地离谱。
——
那和尚估计是有些本事,身体本能感到危机,终于在天际灰蒙蒙透着光之际,朦朦胧胧睁开了眼。
彼时周意然点了兵正准备出发。
见下属匆匆地来还当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来人竟是说那关着的和尚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
闻言,周意然心头先道不好。
一句,“别叫陛下知晓”脱口而出后,直接扔下面面相觑的士兵们,转身走了。
找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别是叫傅应绝知道了,又不晓得要发些什么疯。
——
和尚隐约察觉不对,怎么自己喝壶酒,就叫别人给锁了。
这可不妙。
于是他一番倒腾,竟然偷偷摸摸从关押的地方溜了出去。
破破烂烂的袈裟叫他捞起来抱在怀里,嘴里嘀嘀咕咕着,跟只山候一样,身姿迅敏地往寨子边缘跑去。
现在天边才冒鱼肚白,寨子里的人家一个接一个醒来,又因为他逃跑,有士兵在各处不停地找。
和尚没时间看,慌不择路地就一头扎进了王富友家鸡圈里。
他也是离谱,随手抓了只鸡顶在脑袋上,那鸡自然不依,咯咯哒地就开始扑腾,将他弄得灰头土脸地,好不狼狈。
整个人都是一个逃荒落魄样。
以至于月弯弯早起喂鸡,差点没叫鸡窝里形容狼狈的和尚吓死。
饲盆摔在地上,月弯弯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来人——唔唔——”
“嘘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留我一命留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