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这个,小胖丫头差点落下泪来。
小手一伸,指控傅应绝,“爹爹骗我,爹爹骗小孩儿!”
她瞪着大眼睛,嗷嗷地叫,“我可怜,小梨子可怜上学了,我把夫子捡回来,爹爹不告诉,说小孩儿笨蛋,是呆瓜~”
一口气说了许多。
想来是真委屈。
苏展看着眼前有些可怜,现在又十足气愤的小孩儿,心底啐一句傅应绝不干人事。
“这样啊。”苏展好声哄她,“小殿下今日原是去上学了,我说怎一整天不见人呢。”
“嗯嗯!他们把梨子拉走啦,小车拉去上学~”
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小肚皮一翻,眼睛睁开,就进学堂了。
说起来还有一肚子的心酸,小孩儿开了话头就停不下来,在苏展跟前诉苦。
说着说着,竟是忘了自己还有要事。
最后棍子一扔,乐颠颠地跟着苏展去用膳。
傅应绝也没躲远,就在窗外听着。
好好一个皇帝,有朝一日还当上了梁上君子,听起了墙角。
等着里头没什么动静了,想来是傅锦梨叫苏展哄走了。
他紧绷的脸上才松了一分。
只是逃过一时,后头等着他的,海了去了。
傅应绝一向屹然不动的脸色,生生叫外头那胖娃娃吓得都带上了郁气。
————
他这次也是决心很大,一躲,就躲了整日。
就连晚间,傅锦梨歇下,他才敢露面。
小孩儿抱着她弟弟呼呼大睡,都要翻二觉了,胖脚丫子伸在外头,看起来没心没肺地。
傅应绝立在榻边,投下一片阴影。
看着傅锦梨睡得香,他心底反而不是滋味了。
“朕不在你是睡得枕头都高了两分。”
好像一点也不想他。
这时候他倒是忘了,是他自己满宫满院地躲着,一问起来就说是忙,压根不敢见人。
“爹......爹——”
傅应绝立刻头皮发麻,来不及思考,脚下一转,半点不带停顿地原路跳窗而逃。
一点皇帝形象都不顾了。
可傅锦梨根本没醒,只是说了句梦话。
仅是两个字,就将神武的帝王吓得落荒而逃,连窗都忘了关。
外头蝉鸣阵阵,也有夜风慢慢顺着洞开的窗户灌入室内。
但没太久,就从斜边伸出只有力的手臂,将窗小心合上了。
轻轻地,一点响动都没传出。
夜还在继续,时间点点流逝,屋子里的小孩儿仍在安睡,那扇窗也再没有被打开。
暗处,隐龙卫——
“首领。”黑衣人的语气十分难言,“主子今日叫耗子咬了。”
进进出出,还不走寻常路。
这翻窗爬梁的,不是他们干的活吗。
首领掀开一只眼,正巧瞥见傅应绝推开偏殿进去的背影。
某个人缺德事儿干多了阴沟里翻船,现在是有家都不敢回,只能自己抱着被子去睡偏殿。
但这话首领不敢说。
只又将眼睛闭上,教训下属,“主子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