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来人也不恼。
只是笑道,“我没空同你浪费时间。”
说着,他右手悬空,朝着白堕的方向虚虚一点。
顿时——
从他指尖之处,出现透明不可见的扭曲旋涡,迅速朝着白堕处涌去!
白堕被扑面一阵厉风刮得闭上了眼,他下意识地伸手抵挡在面前。
可风无形无际,无孔不入。
随着它的靠近,虚空中传来类似龙吟一般的吼叫!
根本无从还手。
白堕霎时间面色苍白,心头绝望。
可瞬息中,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不光不疼,那阵看似强劲的风一过后,还感到了点诡异的舒适。
白堕困惑地睁眼。
正有一道透明的旋涡,从他的眉心,连接至对面人的指尖。
手指白皙纤长,比那人身上穿得白衣还要亮上几分。
忽然,白堕眉心一痛。
瞬间!
四丝丝缕缕的黑烟,从他的眉心被抽出!
顺着旋涡铺开的轨道,缓慢地,一直被牵引至对面人的手中,最后隐匿不见!
“你做什么!”
白堕慌乱,正欲挣扎。
可男人那双仿佛琥珀碎玉一般的眼睛,轻飘飘地看来,白堕就浑身点穴一般再动弹不得!
白堕只能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为所欲为。
等到最后一丝黑气被收进他掌中,那人收回了手,还神情自若地抚了抚衣袖。
白堕则在他收手的那刻恢复了对自身的掌控权,却也虚脱地摔在了地上。
喘着粗气,想到刚才的场景,又后怕不已。
眼前这人要他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自夜处来,偏偏又踩风踏月。
“您.....您是哪位,白堕不曾冒犯,望您高抬贵手。”
敌我悬殊,硬碰硬必不可行。
白堕极其识时务地开始求饶。
对面人却挑眉,睥睨下来的眼中笑意吟吟。
姿态叫人仰望生畏的同时却又温和亲近。
“这就不记得我了?”他说。
他这话的意思......
“我....该记得您吗?”白堕小心问。
天地良心,他是最小心谨慎惜命的了,哪有见过了这样要命的人却全无印象的道理。
白衣男子眸中意味深长,没过多解释。
他衣裳素雅中不失华丽,腰间佩环叮当,就连肩颈处都坠着气息神秘的玉石。
庄重又儒雅。
像画中相貌被镌刻得出彩的古神。
微微俯身,挂着银扣的一缕头发就垂落下来。
他本跟白堕还有些距离,可不过眨眼的功夫,仿若移形换影,他脚步不动,却出现在了白堕身前!
那张精致仙气得过分的脸也随着俯身的动作一齐靠近。
白堕双手向后撑,坐在地上。
男子的头发很长,垂下来能碰得到他的脸。
传来细微的痒。
白堕吓了一跳。
而后,居高临下的男子声音清朗疏离,从头顶传来。
“我或许忘了说,你这双眼睛需得管管了。”
本该是命令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带了笑,显得亲和。
“妄断天机,满身死气,离京百里必绝生息,你死在外头事小,带走了她的龙侍,又如何交代。”
龙侍一词,叫白堕轰然惊醒。
“您知道……莫不是……”
莫不真是那位。
可白堕大着胆子去看,这样一张绝色的面庞,跟宫里那位差之云泥。
除了眼睛像些……
就在他心里暗自否定之时,上方的人又说话了。
“他与我,又有何区别。”
男子抬头看了眼天色,月正当空,夜色正好。
白堕继续追问,“死气,我身上怎会有死气。”
“批命,自然是拿命数偿。”
万事万物,自有定律。
拿了什么,就得偿还什么。
白堕那双眼睛,看尽了太多。
加之嘴上没把门,有什么说什么,早就造了不尽的业。
更别说后面不知死活地看了傅锦梨傅应绝,还有……他。
“好了。”他直起身子,道,“死气我替你陨了,只盼你日后,记住自己所言。”
记住自己所言。
可白堕一张嘴成天混天胡地地说,哪里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男人也不准备给他解释。
转了身,又像来时一样,步入黑暗。
白堕就直愣愣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