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程邝最后跟随两名宫人引领下踏进萧府。
他神色轻松自若,在环顾庭院一周后看到萧家主仆们都尽数站立在侧。便上前主动温和说道:“其实日常用度一切从简即可,萧家实在不必为了我这般大费周章。若他日回到大郡我都无颜面见父皇和三位娘娘了。”
“殿下谦逊了,既是殿下玉临寒舍小住时日,我等身为臣子怎可怠慢为之。”萧老爷拉着夫人毕恭毕敬地行礼回复。
“是我叨扰才是了。对了,只怕你们都还不知道,我与萧澍还有穆颜昨夜已结交为友。此刻萧家对我而言也算半个家宅了,日后你们无需这般拘谨侍奉我。”程邝浅笑,转眼望向萧澍关切:“萧澍,你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谢殿下关心,已然痊愈许多。”他黔首平静答道。
“如此甚好,我尚且有些话还要与你聊一下。不如大家都散了吧。”
程邝说罢,朝身后的宫人与将士们挥手遣散。
“那澍儿你就陪殿下先熟悉熟悉府中各处吧。”
萧老爷和萧夫人接令后,识趣带着仆人们先行退出内院,独留程邝与萧澍两人。
“昨日我见穆颜急匆匆给你送药,本想提议让她稍等,顺便带些我大郡宫中的伤药或许见效更甚些。谁知她性子等不得半刻就急匆匆跑进你府里去了。”程邝摇头失笑道,随即在萧澍白净无暇的脸颊上打转一圈:“我看她一副着急模样,原本还担心你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势未查。现在看来仅仅是嘴角淤青淡却了,确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多谢殿下关心,我本就是受了些无关痛痒的皮肉小伤罢了。”他无波澜地继续回答:“她本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无头苍蝇,咋咋呼呼,或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快死了她是来给我奔丧。”
“哎呀!你怎能这么说道自己呢?穆颜本就是个率性不羁的姑娘,性子定是直来直去却是古道热心肠的人。我们三人彼此之间既是知己好友,我信她是真心替你的伤势着急而来的。”
“草民觉得一点小伤而已,因她莽撞而让殿下过于担忧属实不该。”
“朋友之间相互关心乃是常事本不必见外,这回可是你多虑了。”
程邝玩笑着轻松嗔怪,萧澍则是目光盯着地面草皮一动不动:“如今殿下初到吴州又入住草民府中,舟车劳顿,不如歇息几日后再前往吴山书院。”
程邝昂首感受一番林荫下显露而落的初春暖意,惬意地长吸一口气,继而欣然道:“这事儿倒也不着急,此番上元节刚过想必夫子们都还举家团聚。或许也要择日授课吧,无需又因我的到来弄得他们劳师动众的。”
“殿下学业关乎百姓万福怎可耽误怠慢,我想夫子们定不会有怨言。”
“无碍的,我昨日刚到吴州城,还想多熟悉熟悉这片属地。书院那边我也交代内务府的人前去招募夫子,一切按照常规来办,不单是只有我一人授课,吴州各个府中适龄子弟也应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