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那会儿,毓盈妃正着急忙慌收拾自己,自然是没有功夫理会卫贵人。卫贵人只说来看看她,没见到人,在前头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可疑。卫贵人并无要事,那又为何偏要在那个时辰来呢?若是有要事,她又为何什么也不说?
毓盈妃警觉起来,擦了一把脸,递了个眼色对晴儿说:“请她们进来吧。”
她并没有梳洗,也没有叫人进来收拾,而是就这么穿着凌乱的寝衣缩在被子里,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卫贵人和陶贵人很快走了进来,能看得出二人也是入睡后又穿衣匆匆而来,未着粉黛。
陶贵人瞧见内室散乱的衣物,大为吃惊,先开了口:“娘娘,这是怎得了?”
毓盈妃穿着衣裳,消息又瞒得很好,她们瞧不见也不知道毓盈妃身上那些丑陋不堪的痕迹,只以为是她床笫之事惹了明帝不快。
毓盈妃长长呼出一口气,垂泪道:“让你们见笑了,本不该叫你们进来的,只是本宫现下实在难受得紧,心中悲苦无人可诉。”
陶贵人接话道:“娘娘有什么尽管同嫔妾说,嫔妾二人跟随多年,绝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
毓盈妃终于抬眸看向二人,眼中哀戚满溢,丝毫看不出审视之味。
她道:“你们也知道,本宫自从生下元瑞之后身子便不好了,今夜难得侍寝,却...却叫陛下看了笑话,恐怕以后再也...”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侧过脸擦了擦眼角,没有错过卫贵人眸中一闪而过的了然。
卫贵人柔柔道:“娘娘不必挂心,崔院判医术高明,必能叫娘娘恢复如初的。今夜陛下兴许是兴致不高,这才无端...”
陶贵人扯了扯她的袖子,止住她未说完的话语:“不可妄议陛下!”
卫贵人这才如梦方醒般,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嫔妾说错了话,该打。”
毓盈妃心中有了数,又掩面哭泣几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卫贵人道:“对了,本宫忽然想起今儿下午你来过,当时没顾得上,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卫贵人神色如常回道:“听闻娘娘病了几日,风寒一直未曾痊愈,嫔妾便带了些润喉的糖丸来。只是实在不凑巧,没能见到娘娘,便将东西留下先行回去了。”
毓盈妃眸光一闪。她似乎确实听宫人说了一嘴卫氏是带东西来的,只是今夜忙乱,一直未曾顾得上。
她感动道:“如今这宫里,也只有你们二人还时常念着本宫了。”
陶贵人闻言也颇为感慨:“是呀,从前王府里那些老人...罢了,不说这些败兴的,娘娘还是要放宽心,将身子养好了才能叫公主和小殿下放心呀!”
毓盈妃点点头:“时辰不早了,你们夜半前来,本宫已是十分感激,快回去歇着吧。”
二人起身行礼,相携而出。
毓盈妃冷脸看向晴儿:“可看出什么了?”
这两人面上根本看不出心里有鬼,晴儿正不知如何作答,又听她道:“叫两个人进来,动静小些,将她下午待过的地方好好搜上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