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个算不上豪华的房间。
安吉尔坐在一张躺椅上,靠近窗边。
窗外,进入夜色的哥谭依旧焕发着属于它的活力,令人眼花缭乱但又会深陷其中。
安吉尔看着那些夜景,但眼睛里却没有那些景。
她不断摩挲着抱在怀里的剑鞘,眼神里满是忧郁。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略显疲惫的身影走进室内,用那带着些许虚弱的嗓音喊出声:“总算……”
安吉尔闻声,转过头,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了。
后者停了一秒,表情稍微有些尴尬,随后她止住了自己的声音,贴着墙走进屋内。
全身放松,摔在床上。
“呜哇……”伊琳娜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扭着,“好累啊好累啊,教皇什么的不想当啦……”
安吉尔平静地看着她。
见没什么效果,伊琳娜很干脆地不动了:“我还以为能让你笑一笑。”
前者摇摇头。
“就一点好笑的感觉都没有?”
“嗯……”安吉尔拖了两秒的音,“未来可期。”
“那算了。”她换成大字躺的姿势,“明明他那样做都挺有意思的。”
“谁?”安吉尔问道,她的声音十分轻盈且温柔。
“石浩灵。”伊琳娜盯着天花板说道。
安吉尔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你们还在联系?”
对方点了点头:“之前还一起出去过。”
几番话,将安吉尔内心的小好奇调动了起来,她直接拽着躺椅坐到了床边,凑上前:“真的?去哪?”
伊琳娜动了动,面向安吉尔,脸上浮现出淡笑,那双如玉一般晶莹的眸子里好似带上了一抹优雅的玩味:“对。”
“就你和他?”安吉尔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激动了起来。
没有回答,伊琳娜将手臂抬起,葱白的玉指抚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不语。
待其又一次问道,方才徐徐开口:“开心点了吗?”
一问,便是让安吉尔哑了声。
她自是明白了伊琳娜的意思,视线移开,答道:“嗯,好多了。”
伊琳娜脸上笑意更盛,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安吉尔的小脑袋:“乖~”
后者将她的手晃掉:“干…干嘛啦!”
“扎克艾斯最后托付给了我,怎么说,我也算你的长辈了!”
“哪有!”安吉尔感受着刚被抚摸过的头顶,现在上面空空的,莫名地有一种失落,“你又不比我大多少!”
“是~是~”伊琳娜收回手,掩着嘴轻笑着说道,“所以你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别和我一样。
她换了个话题,继续讲道:“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比你大了几岁,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吧?”
安吉尔挑着眉:“姐姐?”
“是叫爹~”
【来自安吉尔·西斯科的负面情绪+44】
安吉尔的脸抽了抽。
“唉~女儿长大了,都不认爹了……”伊琳娜一脸愁容,然后瞟了一眼安吉尔,“哦不对,好的没有长大。”
“……”
安吉尔的面部不断抽动着,她一脸和善地看向面前之人。
然而对方却非常淡然地打开了电视,就好像之前完全没在跟她对话一样:“哇~哥谭新闻联播唉!”
“各位观众晚上好。”电视还真就那样放了起来,“来看今天的第一条新闻,本市欧德岂牛奶被多家顾客投诉,因其并不能实现其宣传的治疗效果……”
“哇,牛奶被投诉了。”
伊琳娜突然凑到安吉尔耳边:“但是你还是要坚持喝,不然真的长不大了!”
“呵呵~呵呵……”
只见安吉尔将剑鞘握紧了,牙咬切齿地喊道:“伊!琳!娜!”
房间瞬间陷入了混乱,吵闹的两人乱在一起,完全忽视了还在开着的电视。
“昨日的刺眼光源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根据本市治安组织‘抑制’的回应,那些光源仅会让人眼睛不适和产生轻微幻觉,请诸位不要恐慌……”
“我们再来看下一”
声音被中断了。
“唉!关了干嘛!?”
“看那些新闻又没有用,除了浪费时间还能干什么?”一名身材圆润的胖子晃了晃手中的手电,“还不如多留点时间找找看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可是老大,”之前说话的,是一个个子蛮高的瘦子,“东区这边本来就是最穷的,我们一路走来不也就只能看到垃圾吗?”
胖子脸色严肃:“废话!东西南北四个区,哪个地下列车不是堆满了垃圾?!”
瘦子挠了挠头:“好像也是。”
“瞧你那德性……”胖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知不知道,东区昨天这里可是发生了命案!”
“啊?!命案!!”
瘦子瞬间哆嗦了起来:“老,老老老老大,我们真的还要在这里拾荒吗?”
胖子的脸上拉下几道黑线。
他一只手拍在瘦子的脑门上:“用你那小脑好好想想!”
“老大,小脑不是用来思考的,大脑才是哎哟!”
“要你多嘴!”胖子收回手,“要你灵光的时候不灵光,你自己想想,这里刚死过人,是不是会留下什么?”
瘦子捂着头,那张好似一个长条的脸上五官紧紧地挤在一起。在听见胖子的发言之后,那拧在一起的五官又散了开了:“哦哦!我知道了,老大你是说我们去捡那些遗物!”
“对~”
胖子脸上的赘肉随着他的点头抖了抖:“反正那些人都已经用不上了,不如让我们拿回来废物利用!而且我在警局那边的线人也讲了,不仅是死了人,就连车都报废在那边了。”
“老大你还有警局的线人?”瘦子还在揉着头。
“那是!要知道,你老大卧室可”
“!”
胖子瞬间拉着瘦子,关掉了手电,藏进了暗处。
一切,好似从来都没发生过。
直到一个脚步声响起。
一束光,照了过来。
“喂!那边有什么吗?”
“没有。”一名警员看着面前的脏乱环境,脸不由得抽了抽。
“嗨,我还说有什么声音说不定有什么。”
“那你听到的为什么你不上?”
“那怎么行,我可是智囊型角色!”
“你哪里都看不出来多有智慧……”
“不是,你在这个环境里听到声音不怕吗?”
“怕啥?不就一杀人犯,我们这边那么多人,怕他一个?”
“那边全是垃圾……聊啥呢?”
“聊我有多帅!”
“?”
听声音,像是许多的人正在交流。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声音,也在越来越小……
胖子探出头,瞅了几眼:“可以了。”
他收回脑袋,对着一脸便秘样子的瘦子说道:“应该都走了。”
瘦子闻言,松开捂着自己嘴的手:“老……老大,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我们就只是拾荒的,跟那些条子没关系吧……”
胖子掐了掐眉心:“这里可是发生了命案,而且直到今天都还没解决,你想想看,要是那些条子看到了我们,会怎么处理?”
“嗯……”瘦子用他那不灵光的脑袋思考着,越想,他脸色越白,“他们,难不成会拿我们去顶差?!”
胖子点了点头。
一时间,瘦子更是慌乱了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说些什么,但又怕被那些警员听到而不得不闭嘴,结果发出的声音他又觉得太大了又开始一动不动,结果又适应不了……
看着自己小弟的滑稽戏,胖子也是一脸无语。
不过。
他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只不过是地下区域的事情,怎么会派那么多人来?
“走吧。”
“唉?”
胖子将瘦子拎了起来:“回去了,今天看了是没得机会了。”
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哪怕周围只有些许光线,瘦子都能脑补出他的表情:“这里的条子实在是太多了,手电就别看了,跟紧我!”
“好。”
瘦子也不是太笨,他听得出来自己老大的意思,现在这里这么危险,冒然暴露自己的位置绝对是纯纯的找死。
两人不再前进,而是反了个方向,朝着那些警员不在的方向缓缓移动,一路上走得很慢,尽可能地保证不发出过大的声响。
就这么走着,直到……
他们,看见了列车。
“老大,你看那是……”
胖子凝神看去,接着几乎没有的暗光,才发现,那好像是列车的车头。
不过,这个车头现在已经瘫痪了,头部的位置有一小圈凹陷,像是撞击造成的。
胖子靠了过去,手放在凹陷上摸着。
“老大?”瘦子还在屁股后门跟着,原本就胆子小的他,现在更是慌得不行!
前方,胖子还在摸着那个凹陷。
这个触感,多年拾荒的经验的阅历告诉了他一点——这不是自然撞击!
绝对不可能是列车撞上什么而形成的,更像是什么人在列车上人为地砸下去的。
而且,他还注意到一点,列车头附近,不,应该说是他能看见的,这辆报废列车的周围……
太干净了。
一点垃圾都没有,地上什么都没铺着。
这很反常。
而且,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这里一个条子都没有?
胖子那双眼好似发着热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那不大的可视空间。
这不对……
那些条子不可能会是这样。
他们都能来怎么多人,怎么可能这里一点影子都没有?
这很
“!”
胖子立刻将瘦子护到身后!
前方,列车的车厢里,缓缓走出来了什么。
胖子表情凝重,手中握拳,欲要
“唉!(升调)”
对面,好像是个人影,但是太暗了看不清样子。
不过,在其注意到胖子他们时,却是先一步发出了叫声。
虽然声音不大,而且被很快压抑住了,但胖子还是听到了。
不是条子?
胖子还是决定先利用对方也在怕的优势:“谁?!”
他的厉声询问有了效果,对面,那人好像真的被镇住了:“我,我,我我我,我就是出来,走走……”
瘦子闻声,也探出了头。
胖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多管:“让开,我们要过去!”
“啊?啊,哦哦哦!哦……”
对方意外地蛮好说话的,被胖子这么一讲,就真的退了半步,把路让开了。
“老大?”瘦子小声问着。
“……”胖子同样小声回应,“先走过去,别多管什么!”
“嗯!”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前进。
然,就在他们即将经过那个人影时
意外,发生了。
“喂!那边的在干什么?!”
一束光照了过来!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些警员!
该死!胖子立刻拽上了瘦子,想让着他直接跑走!
但是身后,警员的声音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别动!我叫你别动!!!”
胖子心中大骂一句,接着脚步发力,要
砰——
一声枪响,在这个昏暗且深邃不见底的地道内,不断延伸。
好似不见尽头的,不断传递下去。
那个开枪的警员手还在抖,而且越抖越厉害,甚至
把枪,摔在了地上!
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边。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的浑身湿透了,被某种腥红色的液体浸湿了,特别是脸上,那张惨白的脸上,被一道道血痕覆盖,甚至就在现在,还有新的血迹从他的脸上滑下去!
一根舌头灵活地扭动着,将那滑下去的血珠舔去,接着,一只手动了。
抬起来,然后……
将那个射入自己脑门的子弹,扣了出来。
“怎么了吗?”见胖子在看着自己,他问道。
前者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不敢回答。
他又看向那些警员:“我有问题吗?”
又是一发子弹,命中了他的头。
但,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把仰着的脖子正过来,看着他们:“你们又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怕?”
“开……开枪!!!”
胖子立刻带着瘦子向一旁倒去!
紧接而来的,是无数的子弹!
一颗又一颗地射在那个人的身上,让他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咳惊人的是,他居然还能说话:“你们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害怕?”
“回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