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弯曲，庞大的压力瞬间让他的躯干扭在了一起。
纳黎柯玆皱着眉，手中的感觉太奇怪了。
就像握住的不是……
“！”
他侧过头，一道不明的飞行物瞬间蹭着他的脸部划过！
紧接着是迎面的一脚！
他立刻转为防——
根本没有攻击过来！
那个人就乘着他放弃压力的那一个瞬间，越过了他。
眼神一凝，那摊开的五指像网一般往这空中一捞！
冲刺的身体停止了，很快，他向着地面坠落，如流行一般下落，真的亮起了光芒！
纳黎柯玆不敢懈怠，盯着光运转灵力做出防守态！
随后，
又是身影，在他的侧边出现，意图绕过他去往那所谓的高处！
后者又是发力，但与先前不同。
这次，是对着他脚下的“地面”！
那看起来坚实无比的墙壁仅是摇晃了起来，同地震一般将上方的一切依附物往下抖落。
而这里，很显然不是“地面”。
身影下坠，甚至这次都没了什么支撑的落点，因为一切都还在震！
很快，纳黎柯玆看到了令他难忘的一幕。
那个身影，好像是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抓住了什么！
在下一个呼吸，他的身体回到了墙壁上，或者说……
插在了墙壁上，仍其如何摇晃，不懂分毫。
“哈哈，不亏是抑制的队长。”他用手撑着“地”，竟是重新站了起来，在他的那个角度，“所以，是卡尔斯先生特意让您来阻止我的吗？”
无视对方话语中的礼貌，纳黎柯玆不带感情地回答：“这仅是我本人的判断。”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开口的中途，那个身影又是一次朝着诡异的方向突进！
是的，不是侧面不是正面。
是外面。
他立刻对准那人的方向，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向上的打算。
似乎只是想换一个地方。
“如果继续让您在这个建筑上释放能力，会造成不好的后果的吧。”那个华服小丑以难理解的方式，立于空中。
此时，月光刚好经过高空，月光洒在他的背上，透着发丝溢出无数亮点。
纳黎柯玆简单地思考了几个呼吸，选择了对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歪着头，就像是一个正在撒娇的孩童。
纳黎柯玆并不可能把他当作孩童：“在街道上引起骚动，入侵播放系统……仅仅是为了登上高处吗？”
二人在高空对峙。
所有人，通过直播，通过荧幕，看着这一切。
“那个人有其他的目的吗？”
“谁知道，这种事哥谭一天到晚都是。”
“难得有抑制的最高战力出场，肯定要看啊！”
“妈妈，那个叔叔是坏人吗？”
“……妈妈我也不清楚。”
高处，那名小丑忽然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今天，是个很不错的日子。
月亮很圆，光线很好，可以清楚地看见黑夜里有什么。
是个很适合表演的日子。”
“所以啊……”他的嘴角上扬，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悲伤，“我一定要为我的观众们，献上我登上最高处的一幕。”
这些话通过直播，传到了网上。
“果然是疯子吗？”“最高处有啥啊？”“说起来今天月亮确实很圆呐。”“表演吗？”“那个人什么队长还不动手吗？”“哦哦！加油啊不认识的家伙，登上去啊！”
人们议论着。
等待着。
或者期待着。
但纳黎柯玆不能那样。
他感觉得出来，面前的这个人蕴藏着某种能量，某种能颠覆这个城市的能量。哪怕面前这个人散露出的灵力水平很低，态度出乎意料的友好。
这是他的直觉。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接。
所以，他动手了。
无形的力量化为了铁链，如蛇一样朝着那名小丑猛扑而来：“抱歉。”
无形之蛇来之突然，轻易地将对方束缚住，接着发力，将之往那下方砸去！
“您知道吗？”
及时被铁蛇困住，他依旧在开口：“人们从来没见过高处。”
在那个身躯即将发生撞击的起一刻，一股力量暴起，将他直接挣脱了无形之蛇，一时间的巨力甚至令纳黎柯玆感到手痛。
也是那一个时刻，他看清了那个奇怪的力量。
是某种卡片！
“呵呵，还请小心一点。毕竟这些建筑可不是我，承受不起什么撞击。”他揉搓着手臂，竟然是在关心建筑，“对了，纳黎柯玆先生，您见过高处吗？”
后者没有理会他，而是双手大开大合地甩动起来，无形的压力之蛇朝着他撕咬着扑来！
这是佯攻。
小丑在想要抬手的瞬间，便感受到了身体一侧方的不协调，并因为这瞬间的分心，平衡消失，开始坠落！
而那看起来的佯攻居然也没有退去！虽然其看不见，但那迫真的压力感却正不断冲着其逼近！
咔咔——
咔咔咔——
是破碎的声音。
冰块破碎的声音！
就在那些攻击即将命中的时刻，一道冰墙瞬间出现，以自身的毁坏拦下了那一击！
“果然是能力者！”“结冰吗？好像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冰块可以凭空生成的吗？”“登天版冰霜行者？”“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俩干了啥？”“有攻击吗？”“怎么还没见血！”
人们盯着荧幕，期待着那名小丑的下一步，众人都会认为，他一定是要反击了！
不过事实是没有。
挡下如此一击的小丑没有做任何的回击准备，而是突然对准了镜头：“各位观众们，你们有见过高处吗？”
下方，聚集在大宅附近的警员还在思考是否要一起到上方去协助纳黎柯玆，突然，一个人从宅内走了出来。
其实从那两人在上方对峙开始，住宅中的人就开始陆续撤离了，纳黎柯玆是高级的能力者，哪怕对面的实力不明，只要纳黎柯玆一旦动手，建筑肯定是保不住的。
为此，只能先让那些高层撤离。
坎特立刻朝着一名警员走去：“还是没能切断直播吗？”
“不行……”对方的表情有些烦躁，盯着面前的电脑，“他使用的手段有些刁钻，从外部根本停不了，而且就算停了，他也能用其他方法继续播下去。”
“那就先尝试切断当前直播。”坎特十分果断地下决定，“网络平台那边的问题后续交由我来处理！纳黎柯玆呢？现在和那个家伙的情况如何。”
警员继续敲着键盘：“队长目前占上风，敌方目前……”
“目前什么？”坎特凑了过去，看向屏幕。
然后。
他也停住了。
空中，华服小丑还在说着：“我想给位也没见过高处吧。
你们知道高处有什么吗？”
他露出了微笑，随后像是魔术一般拿出了一个模型——哥谭市的模型！
“是全貌。”
灵力波动传来！这次攻过来的不止是无形之蛇，还有纳黎柯玆本人！
压力这种抽象的概念向来只有相对单一的攻击手段，因为越抽象，其能使用的方式就越少。
一些能被想出来的奇招都往往有着极难的操作要求，以及苛刻的条件。
所以他使用了最简单的攻击方式。
重力加速度！
原本的加速度在压力的加持下不断放大！单调函数的递增让其在瞬间的冲击超越了一切！
哪怕是对方同样秒生成的冰墙也是会被一下击碎！
“！”
冲击的确击碎了冰墙！
但也被躲开！
因为冰墙之后便不再是墙，而是滑道！
力量，被滑开了！！
下方，小丑就站在落下的冰雨中，握着哥谭的模型，声音传出：“从高处，能看到整个哥谭的全貌，哪怕是在夜晚，更别说今天的光线如此之好。”
“那么，看到全貌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停顿了两秒，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意味着你能看清这个城市有一些什么？
是车水马龙与霓虹灯光的绚烂场面吗？不是……”他用手指着一个地方，“是其中的流言呐……”
流言……
这个词汇一出现，那些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立刻沸腾了。
各种以前的流言给发出，众说纷纭，关于真假与否，种种往事议论纷纷。
可，不知为何，在这之中，有一部分的人安静了下来。
“据说整个哥谭的税收制度覆盖一切，每个本地市民每个月都要缴纳高昂的费用，无法支付的人便会被剥夺生活在地上的权利，成为——地下人。他们”
画面被打断，是纳黎柯玆的攻击！
这一次，直接的命中了！小丑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画面中！
精彩的部分被打断了，观众中立刻掀起了吵闹。
包括，一部分人。
“盖斯……那是我们的人吗？”有人问道。
“……不是。”盖斯很清楚自己从来没见过那种皮肤的“同志”。
见盖斯都摇头了，其他人也只好静了下来。
应该又是什么听到过一些风声的人吧。
或者看到过。
但又如何呢？
他们……真的能为他们争取到什么吗？
“啊抱歉抱歉。”很快，直播的画面居然恢复了。
这令所有观众始料未及。
就连纳黎柯玆都没想到，接下自己刚才的一击，居然还能站起来。
小丑重新回到了画面终于，但是身上的华服破了：“他们因为常年需要生活在城市的阴暗处，身患顽疾，需要外用药物治疗。
可购买药物需要大量的经济支撑，一旦没钱，便是人生的结束。而想要拜托地下人的身法也需要钱，但从来没有人能实现。”
小丑的声音突然悲伤了起来：“因为他们需要治疗的药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说得是真的吗？”“死循环？”“我好像以前听过关于地下人的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地底交通吗？”“好像因为这种事经常出现事故吧……”“因为需要钱，所以每天都会发生枪击，那不是说明……”
但也仅是浪花。
“这完全没什么吗？”
“对啊，这不是很平常的吗？”“我不是地下人我也感觉缺钱啊。”“又不是谁就特殊了。”“我也觉得生活过得不好，还不是要过下去。”“感觉好无聊。”“难道表演就是为了说这些？”“还是快点换个新的话题吧！”
“没用的。”
纳黎柯玆看着下方的小丑，眼中除了对于他能接住自己攻击的惊讶之外，还多了一些别的情绪：“你只是再说一些陈年老调罢了。”
“那你为何要继续阻止下去呢？”
小丑的手中握着对方的进攻之物——他制造的冰：“如果只是废话，为何你要阻止我说下去呢？”
“……”
“……”
各方，纳黎柯玆，以及网络，陷入了沉静。
以及沉寂。
和死寂。
无声……
“……”
他看着直播反馈里，观众的人数在下降。
因为人少了，自然就安静了。
“没用的。”纳黎柯玆依旧没什么感情地说着，“没有人会想去听到。
他们听到过太多了。”
没错。
这样的事情对于哥谭来说，太普通了。
人们只是喜欢看热闹，看不一样的新鲜事，才会聚集到一起，聚集在这里。
一旦没了那些值得注意的事物，那也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意义。
下方，周围的冰已经被尽数破坏，向下低落，形成了冰雨，打湿了他的面庞。
他仰头看着上方，在月光的映衬下，却是显得一片漆黑，看不清面容。
随后，一个无人机靠近了这边。
“你好。”
声音从那边传来，听上去很好说话。
“你的表演的确十分精彩，小丑先生。”
无人机说话的同时，纳黎柯玆也停息了下来。
“我们对于你之前所说的流言非常感兴趣，能请你移步一处好好谈谈吗？”
空中，小丑看了过去：“为何？要移步？”
“……我们不希望引起恐慌。”
此时的小丑似乎安静了一些，声音也压低了部分：“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是卡尔斯先生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我们代表的是哥谭的最高决策层。”
“嗯。”小丑点点头，随后继续，“你是卡尔斯先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