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娅不回话,往嘴里塞进两根薯条,嚼得嘎吱作响。
西摩安静地享受着午餐,在喧闹中惬意的伸个懒腰。
大胆妖孽,我一早便看出你不是人。怀表真没用啊,这都能漏。这挂表能换吗?保不保修啊?
是信仰某尊偶像从而获得力量吗?不像。那是异种伪装成的人类吗?似乎也不是。他敲击着桌子,了悟似的点头,原来是【异端】啊。
他曾见过不少异端,他们天生具备着强大的力量,却受到审判官的猎杀。女巫审判,猎魔人,异端审判所这几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
异端潜入圣偶学院…又是想干什么呢?
不过,这一切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在他看来,教会内部的某些神父才是真正的异端,你看,不是有这样一个经典的地狱笑话吗?
异端一脸仇恨的站在他们审判:“该死的神父,快从小男孩体内出来!”
神父:“快出来了!”
他看着缠住手腕的怀表,凝视着上面没有刻度的圆环。那圆环深沉如红,仿佛浸透着血泪。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教会的势力崩塌,从而使得教皇和三重伟大不断遭到削弱。
西摩摩挲着怀表,想起了那场晖城之乱的漫长追捕。还是不够强大,无间轮回的力量只是取巧,唯有自己本身实力强大,方才能完成这场复仇。
异种…还有教会,你们散发出来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
再次回到办公室,按下手中的怀表,分针划出一道光幕,于是,一串名字随即密密麻麻的排布在上面。
特罗福尔主教,斯坦尔神父,节塞牧师,罗瓦尔神父,烛骑士…无数或受人爱戴,或毁誉参半,或默默无闻的名字纷纷扬扬,猩红的扎眼,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西摩。
而在名单最顶部,教皇圣格兰一世与三重伟大的名讳分外扎眼。
还剩下这么多人吗…西摩想将名字捏碎,却只抓到了一串泡影。
恶主的传说经过不断遮掩,不断流传,早已变得光怪陆离。但在其中,也不乏真实的消息。
比如说,他屠杀着一头又一头异种,与他们不死不休,比如说,他向邪神祈祷,从而获得了力量。
这力量铭刻着复仇的旗号,为了复仇而生,为了复仇而死。
祂给予了西摩找到异种与死仇的能力,也给予了他一次又一次试错的机会。
用游戏术语来说,便是【存档】,【读档】与【索敌】。
只是,这个游戏也太真实了些…他又一次按下表冠,如同按下菜单栏一般,关闭了显示。
房门适时敲响,“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西摩有些疑惑,这种时候,会是谁呢?
门打开后,登记小姐闪闪发光的眼睛照亮了整片空间。
“教授,没想到你这么强!”一见到西摩,登记小姐便兴奋的准备拉起他的手臂。
原来是女妖精!
西摩不动声色的后退,困扰的蹙着眉,“有什么事情吗?”他躲过登记小姐的手,和她围着办公室中间的椅子开始二人转。
对哦,我又忘了,登记小姐敲了敲脑袋。
她一边围着座椅公转,一边兴致勃勃的说,“校长让我通知你,参加今天晚上的教师迎新会!”
迎新会?不是早上才开了一场吗?西摩又是一惊,早听闻校长不仅精于微操,不管实事,还喜欢召开宴会,是一位有名的部诗人。
今日看这情景,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事啊。
“对啊,塞西尔校长一直说要再见你一面呢!”
登记小姐不仅在公转,此时还自转起来,她跳着轻盈的步伐,“还有舞会喔!”
既然他帮我伪造了信件,那我确实得见他一面…西摩不动声色,笑着向登记小姐致谢。
再说,保不齐他知道尤大的任务或者他在哪里呢?
千辛万苦等待登记小姐离开,他便整理着着装,准备参加宴会。
新教授的第一天往往最为轻松,使得他可以悠闲自在一些。
圣偶学院的工作制度被称为福报制度,三重伟大规定世间一周七日,日日都需运行,人人都要工作。
讲师和教授们相对好点,至少有工作时间,他们每天八点上课,晚上九点下课,每天都有充实的人生,不断为三重伟大奉献着他们的身体与灵魂。
地狱的魔鬼尚在休息时,我们已经开始了工作。
西摩无奈叹口气,想着自己丝毫不熟悉的课文,不由对学生们的前途感到绝望。
你们苦一苦吧,我开心点就行了。
摊上我这个教授,你们算是有福了。
他翻开偶学的第一页,上面写着:致所有的真理,致罗杰斯福,致过去为此奋斗的人们。
随后拿起笔,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日落月升,春去没去成。
很快,西摩一袭燕尾服,行走在去迎新主厅的路上。
你敢相信,这个学校专门为了迎新盖了个主厅?
他不由感慨起学校的奇怪,而那些学生似乎与校长不遑多让。
刚刚他亲眼见到一个女疯子倒退着走路,踩到一片画着小鸡的涂鸦;
然后脚底一滑倒在了一个瞎子身上;
随后又从旁边冲出一个裸男,三个人扭打起来,乱成了一锅粥。
而更让西摩为之叫绝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熟视无睹,只有他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热闹。
在最后,疯子和瞎子似乎不打不相识,他们含情脉脉的看向对方,相约一起去看月亮,拉着手走进了草丛中。
只留下那个裸男在那里流着泪,将面目全非的涂鸡改成了涂鸭。
迈入厅,奢华的气息伴随着酒肉弥散,迎面走来的登记小姐让西摩不由微笑起来,心情很好的向她打招呼。
正在这是,他忽然被一群教授们一拥而上,团团包围起来。
他们热切的注视着西摩,想让他讲讲自己的战斗经过。
这个我有经验,和中老年人相处的三大经验。
总而言之,吹牛皮注水就行。
“当时我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柳叶刀一闪,便将他死死钉在桌上…”
他谈兴一起,神采飞扬,接着准备将他的武器心得时。
新生的神学教授孔乙斯基正一脸不善的盯着西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