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脓疮,渐渐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烟奴身上,他们痛苦的嘶吼着,以头抢地,颤抖不已。
工厂的零件开始颤抖着,嵌构,合成,轮转,拼接。
炮塔接连架起,散发出森冷的光芒;蒸汽机轰然作响,吞吐出烟雾;一条又一条流水线飞速旋转着,将坚守岗位的烟民们硬生生按在一旁,将他们禁锢。
有什么东西,在那喘息中觉醒,而西摩此时依然在竭力摆脱着语言的影响,面色沉凝。
“赞美效率与流水线之神!”
烟奴们呢喃,贪婪的吸食着烟雾。
而那些逐渐褪去异形的烟民们脸色发白,似是想起来什么。
对,这就是卡西卡大人曾经说的神祇!
记忆里,卡西卡身着白袍,面容和蔼,如同三重伟大的教士。
他对烟民们说,效率至上,唯有流水线才是他们的出路,唯有工业化才能不被时代给抛弃。他说着说着,烟民们便不自觉感到迷醉,认同了他的观点。
神灵发怒了!
因为我们效率低下,祂发怒了!
他们恐惧着想要挣扎,可是一股油然而生的贪婪又将他们禁锢。
这是想要触摸流水线的瘾头,想要工作的瘾头,蔓延在他们的脑海中。如同磁铁之间的相互吸引,令烟民们硬生生止住脚步。
看着这完美运转的流水线,他们眼神发直。
双手不自觉的触碰着零件。
“效率与流水线之神。”
烟民们慢慢变得狂热,又开始疯狂的在各类样式的车床旁车削着光轴、阶梯轴和异形轴,铣削出各种法兰盘、轴承端盖和飞轮。
“效率与流水线之神!”
一个烟民不小心把手卷进中心旋转的磨盘中,连声惨叫都发不出,便被削成肉泥。
而烟民们不管不顾,依然在疯狂的做工。
西摩扶着礼帽,警惕的观察着活动起来的工厂。难道说,信仰真的可以催生灵魂?
这间工厂因为烟民的祈祷,已经成为了一尊偶像?
西摩深呼吸,随手扶住身旁的车床。
【强征】
偶力轻而易举的穿透铁铝合金,触碰到冰冷的空壳。那里面空无一物,几乎感受不到灵魂的波动,也没有任何偶力用以阻挡。
唯有在那工厂中央,被烟民的血肉填满的磨盘处,似乎有着什么在逐渐发酵。
巨大的磨盘嘎吱作响,泛着铁色,坚定不移的继续旋转。
西摩若有所思。这座活化的工厂空洞而又程式化的运转着,响应着烟民的祈祷。
工作,工作,工作。效率,效率,效率。
祂要回应烟民的愿望,让他们终身在流水线上度过。
这些烟民早已饱受创伤,生机近乎断绝,无法再活多久,如同被火焰燃尽的残渣。而现在,他们又要为无意义的神灵,做着最后一次燃烧。
而当他们死去,这股微弱又偏执的生机,也将慢慢消散。
看来所谓的生创偶像,还是行不通啊。
必需得天生有灵才行。
西摩又想起了狡兔之窟的经文。
那只狡兔,因为身体被吞噬而死。
又因为灵魂凝聚而生。
工厂轰鸣着,烟民狂热着,在一片热火朝天中,西摩却听见了他们从灵魂中挤出来的悲鸣。
这样的理念,真是令人厌恶。
西摩的偶力荡漾着,蔓延,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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